最後勸了幾句,阮桉晉還是油鹽不進,許福氣的頭也不回的下了山。
不過半刻鐘,他又氣呼呼的折了回來,乾脆利落的劈了一掌,直接將人扛了下去。
次日。
棲雲院的小廝急匆匆的跑去了許福所住的福安居。
“不好了!少爺離家出走了!”
許福正在琢磨賑災糧如何避過朝廷耳目送到災民手中。
聽到這話,手一抖,一不小心打翻了墨台。
墨汁汙了新做的寶藍長襖,許福無暇處理,著急吩咐下人。
“派人往京城路上追!”
“真是年紀越大越不讓人省心!”
“若他不願回,暗地護著就成!”
…
*
阮桉晉離家出走的消息在一日間傳遍了迭水山莊。
葉卿昨夜看書看得晚,起來時發現院裡遭了賊,各類製好的藥被順走了一多半!
得知阮桉晉跑了後,他氣的在院裡罵了一炷香,罵完後又回房寫了封信,詳細記錄著什麼瓶子是什麼藥,做什麼用,有何禁忌。
寫完後還覺不妥,他又從屋內暗櫃中一臉肉疼的拿出三瓶保命之藥。
將東西交給了許福之後,葉卿才覺得心裡安穩了些。
“葉公子放心,這些東西我一定會順利交到少爺手中。”
麵對許福的感激,葉卿極不自然的冷哼一聲,傲嬌道
“你說這些作甚!我隻是看不慣彆人糟蹋我的藥!”
許福憋著笑附和道
“是是是,藥不死的藥可是千金難求,不寫明了,被少爺當大白菜賤賣了確實不好...”
“知道就好,我這也是為了我的名聲著想!”
說完,葉卿便回了自己的青蕪院。
青蕪院比南餘城的柳安庭大了一倍不止,不僅有小池塘,還把他養的王八全移了過來。
院內特地辟出三塊藥田,栽著各類名貴藥草,怕葉卿這個心大的無暇看顧,阮桉晉還特地請了人照看。
如今那藥草生的極好,鬱鬱蔥蔥,小白菜似的直挺挺,特彆精神。
葉卿每日隻需看看書,琢磨琢磨藥方,侍弄藥草,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然而,在七年前,這種日子他想都不敢想。
七年前,葉卿隻是藥師穀的一名藥童,因體帶異臭被同門排擠。
每日他都要做很多活計,打理藥田,替師父師兄漿洗衣物,做飯...
留給他學習藥理的時間並不多,故而他當了三年藥童,依舊一無所成。
他雖有個師父,師父性子也好,卻是個藥癡。
忙起來連妻子都能忘的藥癡,如何能記得去教他這個人見人厭的小藥童。
後來,他經不住誘惑,偷了本門秘傳藥典,可惜還未看上一眼,便被同門師兄捉了去麵見師父。
他的師父那時正在研究一味稀有靈藥,聽到這事也未放在心上,直接將他移交到了藥師穀的穀主那兒。
穀主大怒,命人打折他的四肢,丟去後山自生自滅。
說是自生自滅,實際上是將他丟去喂狼。
廢了四肢,他該如何在野獸橫行的後山自生自滅?
被拖去受刑時,那些師兄俱麵露嘲諷,素以仁善著稱的穀主也是一臉嫌惡的捂住口鼻。
他就是人人嫌棄的狗屎,無人想沾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