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愛人6(2 / 2)

她已經適應了他時不時斷聯,也做好了隻依靠自己的心理準備,可上次等在門外的懷特太太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望向門扉方向,眼中還是流露出緊張。

是懷特太太又找來了嗎?她要邀請自己去的聚會不是該後天舉辦嗎?

桑遲猶豫片刻,還是深吸一口氣,慢慢湊到貓眼前,準備瞧一眼是誰再決定要不要開門。

如果是懷特太太的話,她就假裝沒人在家好了。

“咦?”桑遲鬆開皺起的長眉,繃緊的唇線重新盈起弧度,眼睛亮晶晶地打開門,“你忘記帶鑰匙了嗎?”

她親昵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對方愣過一瞬後,極認真地凝視著她,仿佛發現了不可思議的珍寶,再不肯錯開視線。

在她覺出古怪前,微涼的手指擦過她的耳垂帶起一陣戰栗感,寬大的手掌稍稍使力捧住她的臉,某種柔軟的東西壓在她的唇上重重碾過。

不同於赫爾曼那些總是蘊含戲謔意味的小動作,而是一個交換雙方氣息的深吻,像是饑渴過久的獸跋涉過一無所有的荒漠終於發現甘泉水源,難以按捺,卻也壓抑住本能,沒有冒犯更深。

桑遲瞳孔放大,呆在原地,呼吸窒住,心跳漏了好幾拍:“……等、你……”

碎亂的氣息儘數被他吞去,她半晌才因缺氧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慌張地抵住他的肩嘗試推開他,眼尾潮紅地輕喘著問:“老公,你怎麼怪怪的?”

對方順著她的力道退開,任她一邊平緩呼吸一邊打量自己。

他的樣貌與赫爾曼一模一樣,同樣鉑金色的頭發和灰藍色的眼瞳。

不過要仔細找不同,也的確有不少。

之前或披散或隨意束成高馬尾的長發,現在一絲不苟地編成蠍尾辮垂落背後,衣服配飾也不是離家時那一套。

雖然出門辦事換更合適的打扮不是說不過去,但桑遲直覺不太對,有些慌亂地搖頭後退:“你、你不是……”

“我是約書亞,我才是你真正的丈夫。”

他用不會捏疼她的力道捉住她的手腕,觀察到她聽到自己的名字後沒有立刻出聲反駁,故意歎息著問:“我沒法如期回來,囑托了雙胞胎弟弟赫爾曼照顧你——遲遲,是不是他趁你失憶的時候,騙你說他是你的丈夫?”

這段話的信息量太大,桑遲聽懵了。

誰是自己的丈夫一時間肯定想不明白,先試著揪住毛線球裡比較好揪的線頭問:“我失憶了嗎?”

病曆上不是寫她患的是臉盲症嗎?

係統還幫她解讀了臉盲症的意思是認不清人,怎麼落到約書亞口中就是失去記憶了。

“對,笨蛋遲遲會相信赫爾曼,難道不是根本不記得自己的丈夫有什麼特征嗎?雖然我和他外表難以區分,但性格南轅北轍,如果你還記得,這些天相處應該能發現他不是你的丈夫。”

他說話的語氣溫和,原本捧在她臉頰的手卻攏至頸側。

感受到溫軟肌膚下象征生命力的脈搏跳動正由自己掌控,如籠絡住一隻倉惶的幼鳥。

約書亞沒有逼得更緊,止聲等待她給自己的答複。

當然,他需要的答複隻能是桑遲失憶了。

赫爾曼為家族處理叛徒來到洛華達,拿資料袋裡的鑰匙是準備看看那個倒黴死在狩獵場裡的男人臨死仍惦念的妻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不在乎節外生枝,想的是如果麻煩就順手斬草除根,事先自然沒仔細看過她亡夫的資料,也沒認真了解臉盲症,不知道臉盲症是依靠特征來分辨人,沒做任何偽裝。

那麼赫爾曼是鉑金發色和灰藍瞳色,她的丈夫是淺棕發色和深綠瞳色,赫爾曼憑什麼被桑遲認作丈夫呢?

約書亞考慮過是桑遲感受到生命威脅後故意做戲蒙騙的可能性,但更多還是偏向原因是她當真遺忘丈夫的特征,錯認了赫爾曼是丈夫。

畢竟他的弟弟不是個愚蠢好騙的人。

臉盲症的記憶力不如常人,或許她是因為丈夫離家太久,所以把相關丈夫的信息都遺忘了,隻記得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當赫爾曼來到後就把赫爾曼的信息填進了這段空白裡。

約書亞原本把解開她錯認丈夫的謎團當作獲取趣味的手段之一,覺得拆穿她,看她驚慌失措地解釋會很有意思。

但見到桑遲後,他在自己不尋常的心跳聲中,不動聲色地剔除其他選項,把唯一的失憶答案交給了她,並就此決定要取代赫爾曼成為她的丈夫。

如果她真是演技精良,借病症瞞住赫爾曼逃過殺劫,那從此以後就在他麵前演好失憶吧。

他不會深究真假,隻要她應承是自己的妻子,他會庇護她,用自己的權力為她奉上她需要的一切。

然而桑遲蹙眉想了好一會兒,沒有完全如他所願,而是搖了搖頭,誠實說:“我的確不知道我的丈夫有什麼特征,可我知道他很愛我。”

她微微仰首,目光澄澈如晃晃水鏡,足以令謊言者無可遁形:“你真的是很愛我的丈夫嗎?”

約書亞遲疑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