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爍和六子帶著請帖,來到飄香樓。
店小二麵帶微笑匆匆上前:“兩位客官吃點什麼?”
“天字甲號包房,蔣校尉定了位置。”
店小二笑的愈加恭敬,連忙在前麵帶路,將兩人領到三樓天字甲號包房門前,然後店小二輕輕地敲了敲門。
沒多久,房門被拉開,就像是把隔在中間的窗戶紙捅破,雙方仔細地打量著對方。
鐘爍看到一人端坐在桌子主位,一臉嚴肅,他右手邊坐著一人,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褪去,而胡小飛則陪著笑臉站在其身旁,那此人應該就是鐘小飛的父親—胡山。
胡小飛俯著身子,態度十分恭敬地笑著說道:“校尉,這便是鐘爍。”
“快快請進!”
蔣世明站起身來到鐘爍身邊,他身形高大魁梧,拱手笑道:“南城門一戰,鐘兄弟大殺四方,技驚四座,如此高強的武藝,蔣某實在是佩服。”
鐘爍麵帶微笑,拱手回禮:“校尉抬舉了。”
蔣世明擺了擺手,大笑道:“事實就是事實,厲害就是厲害,沒什麼抬舉不抬舉的,還有叫校尉太客氣了,叫我蔣大哥就行。”
“這不太合適吧?”
蔣世明拍了拍鐘爍的肩膀,將鐘爍拉進房間:“我覺得很合適。快請坐,快請坐,鐘兄弟坐我旁邊。”
蔣世明的過度熱情,讓鐘爍有些意外,但有了劉長海的提示,鐘爍明白重點還在後麵。
坐下後,酒菜很快就上齊,幾人開始聊一些家長裡短,時不時的還大笑起來,雙方之間的仇怨似乎真的消失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朋好友在一起玩樂。
酒過三巡之後,蔣世明終於按捺不住,笑著說道:“鐘兄弟武藝如此高強,若是走文官的路子實在是太可惜了。”
鐘爍微微一笑,似是沒經過大腦思考一般脫口而出:“蔣大哥此話卻是差了,文官比武官升遷容易,貶謫也沒有武官貶的厲害,哪裡可惜了?”
蔣世明哈哈大笑,拍著鐘爍的肩膀:“老弟此話謬以……”
蔣世明將劉長海之前說的話大差不差地說了一遍。
聽完蔣世明的話,鐘爍皺眉沉思。
蔣世明看到鐘爍表情變化,得知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笑著喝了一杯酒。
隨後蔣世明卻出乎鐘爍意料地將話題岔開,繼續閒聊起來,令鐘爍心中大為疑惑。
時至天黑,酒宴才結束,蔣世明紅著臉將鐘爍送到門前。
送走鐘爍後,蔣世明等人再度回到包間。
一回到房間,胡山便將心中的疑問說出:“那鐘爍方才明顯已經心動,校尉為何不再乘勝追擊,將其拉攏過來?”
蔣世明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因為現在沒有戰事,就算你姿態放的再低,憑空說出一朵花來,他也絕不會下定決心放棄文官的路子。此番咱們先做鋪墊,等待秋闈結果出來後,若他沒有中舉,自然會來找本官求一個位置,到那時可是他求著咱們,和現在可不一樣。”
“若是他中了舉,那此事自然作罷。他是聰明人,咱們沒有必要將這層窗戶紙捅破,能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已是不錯。”
獨自喝了一杯酒,蔣世明繼續說道:“聽說此人和郭宇飛隻是萍水相逢,但他卻能為了朋友拔刀血戰城防營,足以說明他心中有正,重情重義。今日留下一麵之緣,說不定日後還會求到他的頭上。”
胡山皺著眉,暗自思索。
另一邊,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鐘爍心中充滿不解。
他不明白蔣世明虎頭蛇尾的演了一出戲究竟是為了什麼?
蔣世明的確想要拉攏他,但好像也不是那麼需要,僅僅是試探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便不再出手。
鐘爍花費心思準備的許多說辭也沒有排上用場,倒是有些失算。
想不通便不想了,鐘爍長出一口氣,將腦海中的想法統統扔掉。
就在這時,原本漆黑的街道,突然間由遠及近地鋪上一層銀輝,鐘爍眼前一亮,抬頭看向夜空。
原來陰雲已經退去,露出躲在雲氣後的月亮。
鐘爍回頭看向六子,笑著說道:“六子,馬上就是中秋了,想家了麼?”
六子點點頭,咧嘴笑道:“當然想了,想吃我娘做的月餅了,少爺你呢?”
鐘爍抬頭看向夜空:“彼此彼此,出遠門的遇上中秋節,誰能不想家?”
六子問道:“少爺,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鐘爍皺著眉,陷入沉思。
見到鐘爍這幅表情,六子知道暫時回不去了,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走了沒幾步,鐘爍突然大聲笑道:“哈哈,逗你玩的,既然咱們都這麼想家,那明天便回去吧!”
六子激動地點頭,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