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沈逾白的懷裡。
她的身上覆著他的大衣,車裡的暖氣吹得很足,暖洋洋的,明明不覺得冷,可向晚卻隻覺得心底冒出陣陣寒氣。
兩個人靜靜地呆著,誰都沒有說話,空氣裡滿是寂靜和沉重。
向晚沉默良久,最後還是開了口:“沈逾白,林祁呢?你把他怎麼了?”
沈逾白臉上依舊是長長的沉默。
他垂眸凝視她良久,隻覺得心口漫出無邊的酸澀和痛意。
這酸澀和痛苦像是春天的野草,纏著他身上的白骨,吸乾了他的血肉。
“就這麼在意林祁?都不想想我會把你帶到什麼地方嗎?”
沈逾白聲音嘶啞。
“你帶我去哪?無非就是回國,或者再找個地方把我圈禁起來。”
向晚眉目冷淡。
她對自己的去向毫不在意。
沈逾白輕嗬一聲,沒有說話。
隻是嘴角掛著一絲自嘲。
向晚沒有心思欣賞一個牢籠。
在她眼裡,這趟目的地無論多麼豪華,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隻是一個華麗或者不華麗的牢籠罷了。
但是林祁不一樣。
他不應該因為她而被沈逾白針對。
想到這,向晚繼續開口。
“林祁到底被你怎麼了?”
向晚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神裡看出林祁的去向。
“被我丟到海裡喂魚了,送給葉不凡了。”
沈逾白臉上滿是隨意和玩世不恭。
“沈逾白!我沒心思和你開玩笑,如果我知道你對付林祁,那我絕對會帶著我的孩子和你拚命!”
向晚怒目圓睜,眼睛裡沒有一絲和他開玩笑的意思。
沈逾白看著一臉決絕的向晚,輕輕地笑了笑。
嘴角扯起了一絲嘲弄。
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向晚,抑或是笑林祁。
“放心,隻要你在我身邊乖乖的,林祁自然也會好好的。”
沈逾白扯過向晚身上覆著的衣服,丟到一邊。
他的手在扯衣服的時候,碰到向晚的肩。
手上的溫度像是一把火把,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火熱。
向晚身體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後瑟縮著身體。
莫雲煙那些惡毒的語言在她的耳邊回響。
“向晚,你知道嗎,你的肩頸線是……”
“你這具身體真美,難怪沈逾白會因此陶醉……”
“沈逾白!離我遠點!”
向晚瘋了似的往後退著,她的眼睛裡滿是閃躲。
自卑、怯懦和恐懼……各種情緒在她的臉上交相輝映。
卻唯獨沒有了驕傲和天真。
沈逾白看著她這副破碎的樣子,心裡一陣陣發緊。
這是他曾經愛過的姑娘啊。
她嬌憨、天真,妖嬈又風情。
隨意的一顰一笑都能勾走彆人的心。
可偏偏就是這樣驕傲的一個姑娘,變成了這樣一副殘破的樣子。
“對不起,向晚。”
“對不起。”
事到如今,他才真切地體會到了,他對向晚的傷害有多大。
那場毫無尊嚴的素描事件,對她的摧毀有多麼嚴重。
沈逾白上前,想要輕輕摟住她,可向晚,卻像是受驚的小兔一樣,在他的懷裡亂撞。
“沈逾白,你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