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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乾澀的難受,阮泠用吸管喝了一小口啤酒想潤潤嗓子,結果卻一時忘了這具身體虛成啥樣了,壓根承受不住酒精刺激的味道,被嗆得直咳嗽。
慕安倒了杯水,把吸管放入水杯中。
阮泠立刻大口大口地吸水緩解喉嚨的辛辣感。
亞雌會把一條漂亮的小魚送給第一次見麵的陌生雌蟲,會在被他的精神力影響時選擇把安撫劑讓給他,會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取暖,還會聽話地叫他“哥”,吃飯時連一口啤酒的味道都受不了,也不知道婚禮現場的大水缸那肮臟的用處。
慕安第一次遇見如此懵懂、單純、不諳世事的12歲以上的雌蟲。
雌蟲滿十二歲就要開始學習服侍雄蟲,學習規矩、禮儀、喝酒……幾乎一半的課程都圍繞著雄蟲。
可眼前這名18歲的剛成年亞雌居然不會喝酒,不懂婚禮現場水缸的含義,似乎那些課程他全部沒學過,又或者是不想學,可不學習那些課程,沒有雄蟲願意要他,得不到精神疏導,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相較於在雄主的欺辱虐待下活著,開心地生活30年多年後再迎接死亡似乎也是一種勇敢的選擇。
“你很勇敢。”慕安把手掌放在阮泠柔軟的腦袋上。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阮泠感覺慕安可能又腦補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在家和醫院時就是這樣,上一秒還好好地講著話,下一秒就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奇怪的內容,第三秒就跪到地上求他懲罰。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就那麼一點點兒酒精,就令阮泠身體發熱皮膚發紅,飯後暈暈乎乎地被慕安抱上飛行器。
阮泠熱的難受,於是便把上半身探出窗戶吹風,套在頭上的帽子被吹的向傾斜,他立刻係緊了衛衣上的帽繩,把頭緊緊包裹住。
前方衝來一艘飛行器,身下自動駕駛的飛行器迅速轉了個彎,阮泠的身子被甩飛了出去,直直地向下墜落。
強烈的失重感令他的醉意醒了大半,周圍的一切突然變得無比清晰,感知中湧現出無數道陌生的精神波動,他感覺一切都變慢了起來,似乎下墜的速度也在一同變慢。
上方的飛行器減緩了速度,卻沒有人跳下來救他,微涼的氣流拂過他的身體,轉瞬間吞噬了所有熱量。
寒冷,恐懼。
耳邊呼呼的風聲將所有的雜音隔絕在外,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宏偉的高樓闖入視線,他看到在辦公室中加班的工作員,看到在家中享用晚餐的父子,看到……
沒人注意到他,即使注意到了,也隻是平淡地瞥一眼,而後又將注意力轉回到手中的事上。
無人在意他,包括慕安。
阮泠絕望地閉上眼睛,卻忽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睜開眼睛,直勾勾地對上了慕安那雙驚心動魄的海藍色桃花眸。
“慕安……”阮泠用力攥住他的衣服,用帶著顫意與委屈的聲音很輕地說,“你怎麼才來?”
“我鬆手了。”慕安晃了晃胳膊。
“你敢。”阮泠用冰涼的手環住他的脖頸,雙腿緊緊勾住他的腰。
“叫哥。”慕安被他弄的有些癢。
“慕哥。”阮泠挪動著身體,把自己變成一隻八爪章魚,緊密地貼合在他身上,鼻尖埋入他的側頸,放肆地汲取著清新的、摻雜著酒精味的薄荷氣息。
漂亮的銀白色翅翼在月光下煽動著,很快便飛到了飛行器旁。阮泠依然抱著慕安不願鬆手,窗戶的大小明顯不能一次性鑽進兩人,慕安隻好在高空打開艙門,抱著他從艙門進去。
阮泠從慕安身上跳下去,第一時間把窗戶關緊,坐到最中間的安全位置上。
“翅膀受傷了?”慕安問。
“嗯。”阮泠此刻才想起,蟲族隻有雄蟲的翅膀是個沒什麼用的裝飾品,雌蟲和亞雌都擁有飛行能力,所以當他掉下去時,慕安才沒有第一時間去救他,然後在意識到他無法飛行時立即跳下可飛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