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雕刻大賽(1 / 2)

一直到坐上飛機,宋明德都沒從狂喜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他宋明德,不得誌了半輩子,終於也要走大運了!

其實飛過來之前,他是有點擔心的,擔心這一切都隻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對方可能隻是看中了宋氏,而不是看中了他。

沒想到昨天見麵後的交談結果,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陳康之前聯係上他的時候,說的是想談談和宋氏的合作,原本宋明德以為,對方最多就是和宋氏談一談業務合作或者新的分店。

沒想到居然是要幫宋氏拓展南部的市場,而且點名道姓要他宋明德做負責人。

宋明德到現在都記得昨天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是什麼心情,甚至不放心反複確認了好幾遍。

“就是選你,宋景言?算了,他年紀太輕,容易浮躁我不放心,你在我印象裡一直是踏實本分的人,也是我在宋氏最熟悉的人,老同學的話你還不信了?”

見陳康佯怒,他趕緊賠禮道歉,這才放下心裡的不安。

陳康真是個有眼光的人,也是個念舊的人,沒想到過去那點同窗情,他到現在還記得。

宋明德坐在飛機上忍不住冷笑,宋景言這個臭小子說想拓展南方市場很久了,想不到這回會被他給截胡了吧?

宋老爺子偏心的厲害,老三一家不過是走了個大運就一直被偏袒,等他也做出成績,看他們還拿什麼借口阻攔重新分產業。

宋明德美滋滋地靠在椅背上,開始忍不住幻想以後他主管宋氏的景象。

他對宋景言一直大權獨攬不滿很久了,總算能讓對方也嘗嘗被搶走權力的滋味。

昨天晚上公盤結束後,陳康還專門帶他去逛了一圈,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知道陳康發展地很不錯,但沒想到會這麼厲害,這公盤的規模和質量,實在是市麵少見。

看完後宋明德也更加放心,和這樣的人合作,飛升還不是早晚的事?

他也問了陳康為什麼找宋氏不找楚氏,沒想到陳康重重感歎一聲,語氣很是感動:

“其實我本來是想選楚氏的,畢竟他們已經上市了,合作起來更穩妥,但是你也知道,我在國外發展了這麼多年,以前的朋友幾乎都沒聯係了,回國前我按照印象找了好幾位曾經的老同學,你是唯一一個回我的,就憑你這份熱心念舊,我也不能辜負你。”

宋明德感動得恨不得當場跟陳康拜把子。

後麵陳康交代他要低調合作,他也非常讚同,擴展市場可不是小事,萬一被人從中作梗,那可就真的虧大了。

而且宋明德也有私心,他知道宋景言一直在為擴展南方市場而努力,他想悄悄發力,先宋景言一步,到時候宋景言的表情,肯定很好看。

想著想著宋明德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了,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整理好麵部表情,開始期待起回去之後的計劃。

見飛機快要降落了,宋明德重新掏出口罩帽子和墨鏡,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他是偷偷過來的,除了第一天去了趟公盤的門口以外,剩下的時間都小心翼翼繞著沒人的地方走。

這次行程很重要,絕對不能被人看到,更不能被宋景言的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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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梨早上起來,本來打算休息一天,畢竟比賽回來後還沒怎麼休息就被拉去跑公盤,結果突然收到了比賽組委會的短信。

【翡翠大賽組委會:尊敬的宋梨女士您好,您報名的青年大賽(雕刻組)即將開始報到,請您提前安排好時間,準時前往報道地點。

報到時間在本周日,請您及時收拾好隨身行李,根據信息指示前往比賽住宿地點:雲州,南林路500號明玉大酒店。

下飛機後會有組委會工作人員為您全程引路,比賽過程全程封閉管理,請您務必準備好必要生活用品,感謝配合!】

“啊……這麼快。”宋梨點開日曆看了一眼,周日也就是大後天,看來是休息不了多久了。

她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最終決定這幾天還是先去公司雕刻部找個空閒的工作間練習練習,多準備幾個思路。

畢竟雕刻比賽不像賭石更看臨場發揮,這個還是更注重平時的積累。

於是宋梨吃過早飯後就直接趕去公司。

她現在已經和五樓的師傅們混得比較熟了,就算沒達到彼友善融洽的水平,但也沒有最開始那麼橫眉冷對。

那兩間因為被開除而空下來的工間到現在還是空著的,最近這個季度的雕刻單子不太多,宋氏也就沒急著招聘新人。

這倒是方便了宋梨,工間裡的各項工具齊全,很方便她練習備戰。

宋梨先按照流程去申請了幾塊餘料,然後去餘料廳挑選出幾塊比較有意思的料子,再一頭紮進工間裡練習。

宋梨沒有按照常規思路練習,平時練習基本都是練雕工、練熱門題材的雕刻速度。

她則是把個頭不小的餘料板切成很多個小塊,雕刻成各種新奇的樣式。

畢竟這是雕刻比賽,她可不覺得,雕刻比賽會讓他們雕那些爛大街的樣式。

宋梨選的幾塊料子裡,有一塊冰烏雞,雖然是墨色的底色,但是卻非常乾淨透亮,除了種比較差以外,水頭和底色都非常不錯。

宋梨想起上次她為翡翠義賣準備的那塊墨色山水,突然來了興趣,看看能不能用手裡這塊冰烏雞再雕一塊。

烏雞沒有種,雕下去的質感和墨翠截然不同,在打磨拋光前,看起來就像普通石頭一樣。

宋梨畫好設計稿,在料子上比對了一下,發現不能接著用上次的思路,這塊冰烏雞主色調是冰透的墨色,和上次的半山半水並不一致,所以她決定放棄做山水,改成統一的主題。

料子不太大,用時沒有上次那麼久,結束時也就隻花了三四個小時。

宋梨關掉機器,看了眼手裡的冰烏雞牌子,她是沿著料子裡的墨色雕刻的,全部根據自然走勢來雕,因為隻有墨色,所以沒有雕刻流水,隻剩下了高山。

拿遠看,就是一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景象。

宋梨滿意地點點頭,準備收拾收拾回去。

一天不能練習太多,保持手感就好了。

她走出工間,結果剛好碰上迎麵走來的宋大伯,兩人皆是一愣,沒有想到會在公司裡看到對方。

宋大伯居然回來了?

她還以為他會多待幾天。

“大伯,你回來啦?你這幾天去哪了呀,怎麼都沒看到你?”宋梨立刻回過神來,開始詢問宋大伯,看起來一副關心對方的樣子。

宋大伯心裡咯噔一聲,麵不改色心不跳道:“我前兩天接了個單子需要閉關雕刻,剛剛才雕完,想到這邊還有不少工作,就趕緊先回來了。”

宋梨感慨一聲:“大伯您真是太辛苦了,為了宋氏鞠躬儘瘁啊。”

宋大伯嘴角抽了抽,總感覺宋梨說話陰陽怪氣,想著他和宋景言一家都不對付,打算快點結束對話,結果宋梨倒是突然開始關心起他來。

“大伯,什麼單子還需要讓你親自上陣閉關雕刻啊,您可是很久沒有親自上陣雕刻大件了。”宋梨臉上滿是好奇。

宋大伯一時詞窮,他隻是隨口一說,哪裡想過是什麼單子,隻好敷衍道:“隻是一個朋友家裡的擺件,說是想煥新一下,認識很久了我就去幫了下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宋梨並沒有把這個當作借口,而是認真點頭道:“噢,原來是朋友的擺件啊,看來是很精致的擺件了,居然用了這麼長時間來煥新,有空我可一定要瞻仰一下。”

宋大伯:“……”

他到哪去給她找什麼擺件來瞻仰。

接著聊這個話題可能會出事,宋大伯趕緊開始轉移話題,清了清嗓子不著痕跡道:“你和景言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才去兩天嗎?沒有標料子?”

“沒有。”宋梨聳了聳肩,語氣可惜道,“哎,沒什麼感興趣的好料子,繼續待著也沒意義,就先回來了。”

宋大伯疑惑地皺起眉毛,立馬反駁:“怎麼會沒有好料子,那裡的料子不是質量都很好嗎?”

宋梨奇怪地看向他:“大伯怎麼知道那裡的料子質量很好啊,您不是在閉關嗎?消息居然這麼靈通啊。”

宋大伯心裡一跳,訕笑兩聲搪塞道:“我朋友告訴我的。”

“噢~”宋梨誇張地點了點頭,“您的朋友消息還真是關注時事啊,我媽都還不知道這些呢。”

宋大伯腦海裡警鈴狂響,直覺宋梨很危險,接著聊下去可能會被套出真相,於是趕緊道彆,匆匆走回自己的工間。

宋梨在他身後撇了撇嘴:“裝都不會裝全套。”

宋大伯走回工間後心都還在狂跳,他趕緊喝了口水平複自己的心情:“這死丫頭倒是鬼精鬼精的,差點被她套出話來。”

接下來得更謹慎一點了,千萬不能被宋梨這家人發現他的大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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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的晚上有淡淡的涼風,正好距離也不遠,宋梨乾脆掃了輛單車騎回家。

宋梨回到家時飯菜剛剛做好,宋景言今晚大概是又出去談生意了,家裡隻有宋父宋母。

宋母給她夾了塊紅燒肉,說起一事:“小梨,明天方家要辦個圈內聚會,在梧南公館,你去嗎?”

“聚會?”宋梨茫然,“為什麼突然聚會啊。”

“就是每年都會有一次的小圈聚會,主要都是你們年輕人去,也就是吃個飯,再切磋切磋。”宋母斟酌著詞句,“以前你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們就幫你推了,隻有你哥一個人去,今年方家專門邀請了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說著又趕緊加了句:“要是還是不感興趣也沒事,我再推了就是了。”

宋梨回憶了一下,大概想起來這是個什麼聚會。

京城翡翠圈裡一年內大大小小的聚會不少,各個年齡段的都喜歡整些聚會,彼此切磋切磋技藝。

以前的宋梨對這些毫無興趣,因此一次也沒去過。

但是今年到現在,她不僅在綜藝裡出了名,還拿了賭石組的冠軍,算是在翡翠圈裡小有名氣,有人特地邀請也不奇怪。

看著宋母一臉糾結的樣子,宋梨笑了一聲,溫和道:“不用推,人家都專門邀請我了,哪能還給人家推了,多不禮貌呢。”

宋母鬆了口氣,雖然宋梨近來的表現都很好,但她還真拿不準宋梨的心思。

方丹秋給她打來電話的時候她真的很驚訝,方丹秋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匠人,一心投入在翡翠上,連婚都沒結,很少有年輕人能進她的眼,這回居然專門打來電話邀請宋梨,看來宋梨在比賽裡的表現確實驚豔了方丹秋。

宋母一時有點欣慰,忍不住又給宋梨夾了幾塊肉:“這隻是個圈內聚會,就像朋友一樣,你不用穿的太正式,就當是去玩就行了。”

宋父也開口道:“你哥也會去,不放心的話就跟著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宋梨忍不住笑笑,詢問兩人,“你們不去嗎?”

宋母搖搖頭:“你們年輕人的聚會,我們這些長輩去了不合適,你和景言好好去玩玩就行了,爭取多認識點朋友。”

飯後,宋梨打開地圖開始搜索梧南公館,發現還挺遠,在三環外了。

宋母說聚會時間在晚上,那麼白天就還能接著去公司練習練習。

晚上宋景言回來的很晚,回來後專門給她交代了下第二天的事,兩人約好明天一起從公司出發。

第二天宋梨依舊是早早到公司,好巧不巧又碰到了宋大伯,這回對方沒給他打招呼的機會,看到她就趕緊鑽進工作間了,宋梨差點笑出聲。

宋梨和昨天一樣,依舊是去申請了幾塊餘料,然後雕刻練習了一整天,然後晚餐前準時到公司樓下等宋景言。

因為雕刻,所以衣服上難免會沾上灰塵,宋景言看到宋梨的衣服忍不住問了句:“需要先回去換身衣服嗎?”

宋梨低頭看了下,發現衣角上的灰還沒拍乾淨,趕緊又拍了拍,搖頭道:“不用了,換個衣服就來不及了,彆人的邀請還是準時到比較好,而且不是說就是個朋友間的聚會,問題不大。”

宋景言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感覺在宋梨這張臉的支撐下,衣服如何也不是很重要,於是欣然點頭:“好,上車吧。”

梧南公館確實比較遠,再加上晚間有點堵車,兩人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到的時候,公館門口已經停了許多車,有侍應生迎上來幫助兩人泊車,宋梨和宋景言趕緊走進去簽到。

方丹秋就站在門口,見到兩人走進來眼睛明顯一亮,對著宋梨語氣尤其溫和:“你們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打算來了呢。”

宋景言有些詫異地看著方丹秋,這位姐姐的脾氣在圈裡可不是一般出名,從沒見她對誰這麼溫聲細語過。

然而方丹秋連個眼神都沒賞給宋景言,隻是滿臉帶笑地看著宋梨,甚至上前牽住宋梨的手:“就差你們了,走吧,咱們進去吃飯,飯菜都上齊了。”

宋梨也有些受寵若驚,比賽的時候她確實經常見到方丹秋,但是對方是主持人,對所有選手都保持著距離,比賽結束後她立刻就回了家,也沒來得及和方丹秋有額外的交流,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私下見麵。

她倒是不知道方丹秋在圈裡的名聲是冷血鐵娘子,但是感受得到對方和在比賽時截然不同的態度。

方丹秋領著兩人走進右邊的主廳,裡麵擺著好幾張桌子,隻有最中間的主桌還有三個空位。

見方丹秋領著宋梨兄妹進來,廳裡不由得安靜了一下,有不少人打量著宋梨。

方丹秋帶著兩人落座,她則是站起來介紹了一下:“這兩位大家應該都認識,一位是咱們的老熟人宋老板,還有一位是今年賭石青年賽的冠軍,宋梨小姐,也是宋老板的妹妹。”

旁邊幾桌坐滿了人,宋梨稍微觀察了一下,發現確實都是看起來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有些人看起來明顯對她很好奇,伸著脖子看她。

“好了,人都到齊了,大家開始吃吧,要先吃好喝好,吃完之後再開始各自切磋娛樂。”方丹秋說。

各桌紛紛開始吃飯,宋梨看了眼右邊,發現江承硯和江承舟也來了,本想跟對方打個招呼,結果江承硯一看到她就轉了回去,隻有江承舟對她笑了笑。

宋梨撇撇嘴,這小子,嘖。

大概是因為方丹秋坐在主桌,主桌上的氛圍和旁邊明顯不是一個風格,桌上足足十二個人,卻一個比一個沉默,全都低頭安靜吃飯,隻有少數實在好奇宋梨的人偶爾抬頭偷偷看一眼。

而旁邊每一張桌子都熱鬨無比,大家都是同齡人,最多差個幾歲,彼此喝著酒吹著牛,氛圍好不快活。

宋景言對此氛圍十分適應,他巴不得安靜點,每天談生意喝酒都夠累了,現在能歇歇再好不過。

宋梨也十分適應,桌上除了方丹秋和宋景言,剩下的她一個都不認識,雖然她並不是社恐,但也不喜歡不必要的社交。

方丹秋就更適應了,她本身是不喜歡熱鬨場合的一個人,但是圈內聚會是輪著來的,每屆聚會都是由家族裡最年長的小輩來舉辦,她也不好壞了規矩。

主桌的人選都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專門選了十一個彼此不太熟的人坐一桌,最好一晚上都不要有人找她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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