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被迫”主審(1 / 2)

賈滬吉終於明白了他今日是落於誰的手中,竟然是率部親征的四皇子!關於大豫的這位心宿君,原本“藉藉無名”,未涉奪儲之爭,也從未聽說過立下半寸功業,世人大約也隻知道他風流倜儻,其清新俊逸,可與陳郡謝十郎齊名。

誰也沒想到,陛下竟會讓心宿君這麼一個少年皇子,持大將軍節令,奪複義州,更沒有人能想到,心宿君竟然真的能夠重創北趙鐵騎,一雪舊歲時兵敗的恥辱。

賈滬吉心中已經被涼透了,可這時,他也隻能再做無謂的掙紮。

“王五娘,你明知小女與此事無關,她隻不過僥幸得到了鬼宿君殿下的憐惜,你這蛇蠍心腸的女子,竟然意圖借機冤害小女!”

“賈戶吏,你可彆再偽裝父慈女孝了,我呢,這人是很講道理的,我當然明白你賣國求榮的罪行不會告訴你的女兒,你還指望著她為你爭取榮華富貴呢,說不定啊,還想利用她,打聽更多的機密,出賣給他國的細作。

我根本沒想過用你的女兒來威脅你,因為我看穿了,你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司空月狐又再笑著擊掌:“原來如此,那麼你難道還想成全賈氏女不成?”

“我為何要成全她?”瀛姝白了司空月狐一眼。

“你知她無罪,難道不會對她遇見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生父,心存同情?”

“那固然是她的不幸,但她原本也不是什麼品行端正的良家女子,她自己不也妄圖靠色貌獲寵?當然這不算罪行,人嘛,總難免貪婪,但她得靠自己爭取榮華富貴,我為何要成全她呢?不過是等心宿君你的使命達成了,把她毫發無損地送回淮南郡而已,相信她憑靠著她的色貌,不難找到容身之所。”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審出無終時的下落呢?”

“也簡單,因為賈戶吏其實不想死。”

“哦?”司空月狐挑眉。

瀛姝笑著說道:“心宿君你剛才那記炙鐵,打他臉上,下足了力氣,他當然覺著了劇痛無比,但咬牙硬是連臉都沒偏側半寸,為何?因為他不知道南次架在他脖子的冷劍其實沒開刃,他害怕他的脖子和臉一歪,立時就血濺三尺了。”

南次也乾脆收了劍,賈滬吉這才敢扭動脖子,呆呆看著南次。

“怎麼?你莫不是還把我視為你的救星?”南次將劍還鞘,冷冷垂注著雙膝跪地的罪徒。

瀛姝卻看著司空月狐:“還需要我幫忙逼問麼?”

“為何不需要呢?早前是我負責把人逮來此間,又是泅渡,還怕把人直接給淹死了,真真累得慌,現在說話都上氣不接下氣。”

瀛姝:……

這隻……真真是一隻狡詐的狐狸!!!

“他剛才之所以‘寧死不屈’,無非是判斷出心宿君你已經察實了無終時確為北齊細作的身份,知道就算承認也是死罪難逃,反而若是咬緊牙關不開口,你追察不到北齊細作的行蹤,尚且可能找不到坐實他通敵罪名的證鑿。

可後來,他知道你是心宿君,心裡就明白了,不管承認與否,必然死罪難逃。他就開始激怒我,打算讓我誅連他家女兒,他還懷有僥幸呢,以為南次會出麵維護,這樣一來,賈氏女不僅能夠得活,連他的幼子,不過是個懵懂的孩童,就更加不會受到株連了。”

話音剛落,就聽賈滬吉一聲猛吼。

南次這回換了一把開刃的長劍,毫不猶豫再次架在了賈滬吉的脖子上。

“我知道了。”司空月狐連眼角的餘光都不關注大發獸性的罪徒:“這人也不是完全泯滅人性,他將他的女兒視為換取榮華富貴的工具,而他的幼子,卻是榮華富貴的受益人。”

瀛姝冷冷看向賈滬吉:“賣國求榮乃十惡不赦的大罪,按律,當夷族。不過若是能供出北齊細作的下落,也算將功折罪,你的兒子懵懂無知,並非共犯同謀,有心宿君為之求情,相信陛下會予以寬赦。

我也可以予你一個保證,你所犯的罪行不會公之於眾,你的妻兒,當然不會受到任何誅連,他們仍是良籍,我家祖父近幾年,收容了不少佃客、部曲之子弟,給予他們學習經史子集、兵法騎射的機會,你的妻兒均可投靠於琅沂王氏,不僅能得安居之所,且若你的幼子學業有成,日後還有望入仕。”

賈滬吉沒有再怒吼。

他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麼被公開處死,就勢必誅連妻兒,哪怕皇帝仁慈加以赦免死罪,妻兒也必將被貶為官奴,平民良籍已經無望榮華富貴了,更何況是官奴?另一個選擇就是無聲無息死去,妻兒不僅不會受到任何牽連,還有望得到貴族的照濟。

瀛姝起身,再次半蹲於賈滬吉的麵前:“我問你一件事,你識得杜昌此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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