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想出來了,起因還是南次……哦不鬼宿君……”
“行了行了,這才受教了幾天,看你說個話都累,該喊阿伯喊阿伯,該喊南次喊南次。”
謝夫人瞥了皇帝一眼,沒說話,但神情不愉,瀛姝倒是立馬“解放”了自己,笑道:“有回我看南次馴他的獵犬,他先過橋,令犬不能挪步,犬狂吠不已,南次再一招手,犬也過橋了,頓時不吠了,我福至心靈,讓南次就他那隻犬的作為猜四字諺語,他猜不到。”
“令行禁止是不是?”
瀛姝擊掌:“果然父子同心。”
司空通明白了:“看來我也猜獵了,正解是什麼?”
“那座橋是木頭橋。”瀛姝好心提醒。
“木頭橋?”司空通蹙了眉頭,想了一陣,放棄了:“想不到有什麼諺語。”
“過目不忘啊。”
不僅司空通木訥了,謝夫人也木訥了,問瀛姝:“為何?”
倒是起先演“婀娜生姿”的彭良人突然靈光乍現:“我知道了,狗是這樣叫的,‘汪’‘汪’‘汪汪汪’,狗過了木橋,不叫了,就是過木不‘汪’!”
司空通:……
謝夫人:……
“阿彭知道你那婀娜多姿該怎麼演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彭良人拍著巴掌:“我該找塊阿膠,沾了墨,挪動阿膠寫很多很多的字。”
“聰明!”
司空通:……
謝夫人:……
這遊戲他們玩不了,老了,不懂年輕人的思維。
但司空通腦子是活絡的,立馬懂得了瀛姝的暗示,乾笑道:“夫人啊,我看帝休這模樣,她且快樂著呢,當不需要我們的安慰了,不如就放任她們繼續玩樂吧,都是一群還沒長大的孩子,夫人令婢侍備些酒,今日我就宿在昭陽殿了。”
謝夫人也是沒了法子,當著好些宮人的麵,總不能硬促成瀛姝承寵,隻好應了,還把這個地方讓了出來,陪著司空通去了她的寢臥,但謝夫人終究是沒興致飲酒的,二人世界的時候,她直接講:“陛下總不會現在還把阿姝當晚輩看待吧?”
“我也真沒想到入宮的會是帝休,夫人也知道,帝休從來都稱我阿伯,他是王公的孫女,打她出生,連她的閨名還是我和王公商量著議定的,一時半會兒的,我真是無法把她當嬪妃看待啊,她比高平還小了兩歲呢。”
高平公主是劉淑妃的女兒,是六皇子的同母姐姐,本該出閣了,奈何高平的未婚夫突然生病,這病一時半會兒還難康複,劉淑妃哭天抹淚的請求,生怕高平當了寡婦,因此高平還沒有出閣。
“陛下這話說得,阿姝雖然才剛及笄,能和高平一樣麼?阿姝又不真是陛下的晚輩,陛下既納了阿姝入宮,難不成就因為年歲的差距,忍心讓阿姝為白頭宮人?陛下真要是這樣想,我也沒臉活下去了,立即吊死了,才能向陸女君告罪!”
“你彆急啊。”司空通長歎一聲:“我知道你的心思,無非就是想有個子女傍身,等閒人生養的孩子你也看不上,不肯廢心思教養,你擇中了帝休,我是答應了你的,但情感這事,哪能夠……我心中的確有障礙,你也得容我一段時間,總之我答應過你,餘下的那嬪位,除了帝休外,我誰都不予。”
謝夫人不得不緩下勁。
她要是逼迫太緊,難免會讓司空通生疑,這就大不利於廢儲的計劃了,對瀛姝更是有害無益,的確得緩緩的籌措,首先要打破司空通和瀛姝之間輩分差彆這個壁壘。
橫豎反正,嬪位不給張氏女,不給何氏女,那就鐵定是瀛姝的。
謝夫人於是終於替司空通斟了酒。
“彭良人怎麼到了昭陽殿,我以為你不會喜歡她那性情。”司空通問。
謝夫人呆了一呆,掀起眼簾:“陛下果然很留意彭良人。”
“何為果然?”
“帝休判斷,彭良人應是陛下看好的鬼宿府姬媵,她這才求了我,讓我庇護彭良人。”
“哈,那孩子果然聰明。”司空通聽謝夫人對瀛姝的稱謂又改回了帝休,徹底鬆一口氣,看來不是隻他把瀛姝當晚輩看顧,謝夫人到底也不曾喪心病狂,司空通笑道:“彭良人的確是我為五郎擇的姬媵,她出身下品之族,有兩個兄長,才華是可以的,我還想著讓大中正收為門中學生呢,當然,大中正若是看不上彭家子的資質,我也不會勉強。”
“陛下何不讓彭家子拜琅沂公為師?”
呃,因為拜王斕為師的話很可能還是入仕艱難。
但司空通自然準備好了另一番說辭:“不是怕你多心嗎,五郎已經是王公的門生了,要是再有戚族也與王公有了瓜葛……”
“隻有皇後才會提防五郎。”謝夫人冷笑:“陛下就放心吧,彆說五郎一個姬媵的兄長師從王公,哪怕五郎成了王公的孫女婿,我也相信五郎絕不會為禍江山社稷。”
司空通:……
如果你知道五郎已經說了要求娶帝休,並且是非卿不娶那話……夫人你還會如此大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