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狀態可謂是,功業未成,而身心俱疲。
陳武思忖再三,迎著諸葛亮的目光,終於開口。
“諸葛先生,陳某能見見令兄諸葛巡嗎?”
諸葛亮微微頷首,又一個能聽懂他的道理的有誌之
士,想必也會很認同兄長。
“子烈將軍,此刻便去!”
諸葛亮連聲答應,然後招來龔襲,輕聲交待了幾句,再麵向陳武。
“子烈將軍,刀槍無眼,可否將兵器交給在下代管?”
陳武嘴角一扯,這話說得,繳械就繳械,還代管。
他明白,自己提出去見諸葛巡,便已是半降狀態,不過今日陳武已報死誌,彆的什麼東西,他突然不在意了。
去見諸葛巡,更像是臨死之前的一窺究竟。
陳武也乾脆,直接下令棄械,諸葛亮笑著邀請,“子烈將軍,請車畔同行。”
黃祖安排一些人打掃戰場,自己則與諸葛亮,張虎以及文聘一行繼續朝東行進。
路上,諸葛亮與陳武一邊走,還一搭一問地聊著。
陳武來了好奇,便詢問起這個陣勢來,諸葛亮也一板一眼地給陳武介紹,不過陳武自覺是個粗鄙之人,聽得頭皮發麻,感覺要長腦子了。
黃祖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不時麵露鄙夷。
兩人又聊了聊關於此戰的部署,陳武又好奇詢問諸葛亮是如何做好預判的。
諸葛亮很坦率地說是猜的。
陳武當是諸葛亮是自謙之語,一時覺得諸葛亮更加高深莫測起來。
龔襲快馬回營,見到了諸葛巡與魏延,將太子嶺的戰況複述了一遍,最後將諸葛亮的密語告知諸葛巡。
諸葛巡有些意外。
“我以為這個陳武是個沒腦子的莽夫,文長,我突然覺得,你們的境遇,有點像。”
“主君說像,那就是像。”
“……”
諸葛巡一陣無語。
“三弟最後交待的話,似有深意,陳武既願來見我,何不大肆宣揚他已投降我,來打擊皖口守軍的士氣,為何反其道而行之,宣揚其壯烈呢?”
諸葛巡不知道三弟安的什麼心眼,不過,他吩咐魏延照做就是了。
於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太子嶺的戰鬥結果還沒有出來呢,但是陳武為友軍壯烈斷後的死節卻突然在皖口附近的鄉裡鄰間傳開了。
而這個時候,呂蒙才堪堪擺脫敵軍,隻帶了一千多人回到皖南大營。
朱治聞訊大驚失色,三千多人出征,去伏擊彆人,結果隻回來一千多人。
最最令他難以接受的是,陳武沒有回來。
“阿蒙,子烈呢?子烈如何了?”
呂蒙搖搖頭,不過雙眼擒著的眼淚已經出賣了他。
“陳將軍命我率軍突圍,他率本部斷後阻敵,恐怕凶多吉少。”
“什麼,子烈……”朱治內心驚詫,甚至向後踉蹌了兩步。
徐盛上前扶了一把,順口說起剛剛聽來的怪事。
“將軍,外界已傳,說陳武將軍為友軍壯烈斷後,為黃祖和諸葛巡所敬,於是,於是……”
“於是什麼?”朱治追問。
“於是將陳武迎為座上賓了。”
朱治心頭緩緩浮現一個問號。
“?”
陳武去當黃祖的座上賓?這是朱治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以他對黃祖的了解,他恨不能生吞活剝了陳武,而且以陳子烈的性格,怕是死也不會向黃祖屈從。
“現在敵軍散布的流言,都這麼沒腦子了嗎?”朱治質問,“下次這麼蠢的流言,不要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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