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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已經走了許久,雖說還有些許寒氣未褪,但是白日裡已經有太陽出來了,驅散了夜晚寒氣帶來的冷意。
樹枝已經長出了新芽,連烏鴉都少了很多,這荒涼偏僻之地,野草也彈出都來,泥土中混雜著青草特有的芬芳,在荒涼的石壁對比之下,竟也顯出幾分春的綠意來。
這已經是杜煜川已經在皇陵度過的第二個初春了。
在皇陵的這段時間,一直都很平靜。
杜煜川以為太後保下自己,定是要他做些什麼,豈料自他來到皇陵,便再也沒有得到過來自太後的示意。
皇陵的冬日格外難熬,好在不知是誰,對自己多有照應,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問了來人卻也不肯說。
杜煜川猜測,應當是那位忠勇伯府的人了。
畢竟當初,母親李眉對陸崢有救命之恩,雖然杜月鉦的婚事是杜冉為了兵權一意孤行和陸氏定下的,但陸家是有情有義的,這麼多年受儘永和帝猜忌,也沒有主動提出解除婚約。杜月鉦死了,陸氏就補償到了他的頭上了麼?
想到杜月鉦,杜煜川心裡很是複雜,他對這位四五歲之後就沒見過的妹妹並沒有什麼感情,否則也不會在樊城鄉下過了十幾年平靜日子也沒有想過去看望一下這個在靜月庵的妹妹。
但是一年前她死的時候,心口卻像是缺了一塊,那是這世上,最後一個和他血親關係的人了,也是他血緣關係上最近的人。
未有點滴兄妹之情,現在卻受著還受著她的死亡帶來的恩惠。
還有師父,杜煜川被流放到皇陵多久,薛棠就陪了他多久。
杜煜川沒有一刻不想著離開這裡。
他耐心的等著,太後不會是僅僅出於好心才留下他的性命,杜冉又不是太後親生的,沒必要費這個勁兒。
隻是到底什麼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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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太廟祭祖定在什麼時候?” 太後任由掌事姑姑蘇苑給她捏肩,閉著眼睛慢悠悠的問道。
“快了,還有一個月零三天。”薑嬤嬤躬身回道。
薑嬤嬤是安太後的心腹,陪她一起進的宮。
“嗯。最近皇帝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他以為,杜氏皇朝隻有他一個男嗣麼?”太後想到皇帝,語氣中充斥著不滿。
進來永和帝在朝上打擊安閣老一黨越來越厲害了,提拔了好幾個寒門學子來頂替他們的位置。
周圍宮人仍舊低眉順眼的,仿佛沒有聽到這句大逆不道的話。
“讓何貴開始動手吧。”太後輕描淡寫的說著。時間太久,皇帝已經忘記他的皇位是怎麼來的了,現在要對安家趕儘殺絕,那她也不客氣了。
“是。”暗處一個太監弓背應道,隨後便退了出去。
“既然是祭祖,其他的杜氏皇族中人自然也要到場。”
“娘娘是想......?”薑嬤嬤問著。
“那杜煜川也苟活了這麼久,是該派上用場了。”太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