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萱兒拚命的掙紮,叫道:“官差老爺!救命!夫人和小姐要殺我背黑鍋!我要見護國郡主!小姐要陷害護國郡主!我要見護國郡主!”
在場百姓雖然早聽說了韓櫻的事,這時被韓府丫鬟光明正大叫出來更加轟動,滿場嘩然。
“不能讓韓家殺人滅口!”
“陷害護國郡主,韓家要給個說法!”
“把韓家的害人蕩/婦浸豬籠!”
“進豬籠!”
李公甫上前道:“小姑娘,你要知道,你構陷國公府的小姐也是大罪!”
萱兒把頭一抬,露出被勒過的脖子,上麵還有紅痕,道:“剛才夫人讓李嬤嬤動手,小姐還幫忙勒我!剛剛有一位大俠救我翻牆出來,在場的百姓都看見了!”
百姓們都紛紛附和。
“是的,我剛剛看見了!”
“我還聽到了有人叫著現場殺人來著!”
“我也聽見了!”
李公甫道:“既然有人證,來人,把這姑娘帶衙門去!”
忽然韓桐走出府門來,說:“差大哥,且慢!”
李公甫回頭,倒不認識韓家的次子,但是從他的衣著中辨出他的身份不凡來,說:“這位公子是……”
韓桐道:“在下韓桐。公差大哥,一個下人丫頭勾結了府外的飛天大盜偷拿了府中的寶貝,此時這忘恩負義的丫鬟還要反咬一口,想要活命就胡說八道,還牽扯當朝護國郡主。百姓不知內情,難道公差大哥還不知輕重嗎?”
李公甫也暗道韓家人的老練,李公甫道:“可是她脖子上有傷痕,她所說的話也與市井中盛傳的事相吻合,是真是假,去公堂一辨就知。”
韓桐道:“我韓家乃百年世家,家出兩位宰相,難道我說的話還不如一個丫鬟的胡言亂語嗎?這丫鬟本勾結外人陷害家主,實為可惡,豈能不嚴加懲處!”
萱兒深知韓家的可怕,可是求饒無用,回去是死,隻有剛到底了。
萱兒不甘心就這樣被作踐死,道:“我沒有偷東西!明明是小姐的事東窗事發了,夫人為了保住小姐就要拿我的命去填,小姐恨不得我早點死了,好安她的心!夫人還用我的父母威脅我,我知道現在我們一家都沒有了活路。我現在不求活,但絕不能為了一個不仁不義的小姐背著這個黑鍋冤死!”
韓桐怒道:“就是妹妹縱得你膽大包大!”
李公甫道:“先帶人走。”
“慢!”韓桐目中發出寒光,說:“這位差大哥,我們儀國公府,你真要管我們的家事嗎?”
李公甫道:“涉及人命國法就要管。”
其實真要算起來,古代也是**製的,下人也不可以隨便殺害,古代主人要殺下人一般都是以秘密殺害的方式,被人知道了也是要擔罪責的。
李公甫道:“各位京城的兄弟姐妹,你們說,我們公差要不要帶走人?”
百姓早就認定了丫鬟說的是事實,見到了韓桐以權位壓人,十分憎恨。
“帶走她!”
“帶走!帶走!”
韓桐臉色極為難看,沒有想到自己出麵還會這個樣子,忙回府稟報母親,一麵又讓人去戶部通知大哥。
……
古代律例仆婢不能告主,萱兒作為奴婢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不是告主,她隻是告密:韓櫻寫話本構陷郡主。
順天府尹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李公甫背後的背山硬,便問他怎麼辦,李公甫也知這事不好辦,便說寫折子上奏。
作為“首都市長兼政/法/委書記”,順天府尹是可以直達天聽的,於是就寫了奏折。
皇帝又拿著折子到了皇後雪姬跟前,雪姬暗歎韓家的狠辣和厚臉皮,韓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雪姬歎道:“皇上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呀!”
皇帝道:“我正不知如何是好,這才請教皇後。”
雪姬道:“本朝素來養士,韓家乃是百年世家,若是為了一個丫鬟的告主處置韓家,隻怕世家的人要寒心。可是護國郡主乃國之柱石,她被人惡意誹謗,此時有人告發,我們若是不管,也讓重臣寒心。”
雪姬不是不幫張素,早前和燕王設局就在幫張素。
雪姬暗想:師叔下界建功立業曆劫,這隻怕也是一個劫,是劫就躲不過。若這是師叔殺劫,她總得殺的,這和封神時的殺伐一樣。任何人的劫是不能由彆人代勞的,要擋也擋不住,這時就算擋住,下回遇上隻怕更嚴重。
雪姬到底不再是當年的野生狐妖了,而是正宗的截教弟子,曾得通天親自教導。
天道循環,聖人之下無論神仙凡人都有起滅,天道要借殺戮實現循環和篩選,或優勝劣汰,或陰陽平衡,最終實現天道要的新/秩序。一個富貴家族不可能無限富貴占著大部分的資源不放,他們也沒有那麼大的功德和競爭能力。天道要推動循環,循環就代表著恒變。
皇帝道:“我正是因此才為難。”
雪姬道:“不如……把此事交給……九賢王來處理。”
九賢王接了這差事,果不出雪姬所料,以說和為主調。
張側妃、潘側妃在王府設宴,邀請了張素和韓家女眷。
張素也是低估了韓櫻的臉皮,現在還打她不死,若是尋常女子,早就羞愧而死了。本想讓她淒淒慘慘送庵子去,她還死鴨子嘴硬。如果韓櫻真心認錯求饒,她心情好也許還能留她一命。
這時需要她這個受害者睜眼說瞎話,表明不信那丫鬟所述的事實,保下韓櫻,怎麼可能?
韓夫人和韓櫻看到兩位側妃的態度,這才安心一些,可是張素說:“我隻想知道真相,兩位王妃不查,我就自己查。”
韓夫人臉上一白,道:“此乃韓家家事,怎敢勞動郡主?”
張素道:“滿京城都在傳我如《桃花劫》中的公主一樣一邊養麵首,一邊想當王妃,滿京城的人倒不會覺得這是我的私事。”
韓夫人說:“郡主難不成要去儀國公府查抄不成?”
張素哼了一聲,說:“韓夫人,我一直想查清真相,以理服人,你為何幾翻阻止?要是查出誰敢做這下作的事,彆說查抄一個國公府,我滅他滿門又有什麼難的了?我當年殺了七萬北狄虎狼之軍,也沒有覺得很難!”
韓櫻又恨又怕,說:“那些賤人已經設好了構陷的局,偽造了證據。”
張素說:“真金不怕火煉!區區丫鬟,哪裡能製造一出完美的陷害主子的局?她的目的何在?我何時得罪過一個丫鬟了?彆說我有深愛的夫君,我就算真想嫁燕王,燕王妃也輪不到一個丫鬟覬覦!丫鬟又豈會對我懷恨在心?”
韓夫人說:“郡主……郡主就是在說我兒要害你了。”
張素道:“是不是,你很清楚。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告到大理寺去,我們大堂見!”
張素說完,拂袖而去。
……
大理寺卿張正不想接這個案子,可是也不得不接這個案子。
大理寺開堂審理,張素遞了狀紙,因她是於國有大功的郡主,還是政事堂的平章,自然是賜坐的。
這時燕王殿下也到了,燕王說這事也涉及了他,他也要看看真相。
張素又道:“張大人,公道自在人心,我就是想要在公堂上給個說法,讓天下百姓給我個說法。我請求大堂放部分百姓進來觀看審理。”
張正哪裡敢拂她這個小要求,便讓差役放了好事的百姓進堂來,再傳韓櫻進堂來。韓櫻在兄長韓楓、韓桐的陪伴下進堂來,他們是國公府的公子小姐,韓楓還是四品官,倒也不需跪在堂下。
韓家三兄妹見過了張大人,再見過趙琮和張素。
韓楓道:“郡主,下官以為,此案殊無開堂的必要。彆說一介下人誣主之舉,並不能證明小妹真的寫過《桃花劫》;就算小妹寫過,那也隻是柔然國的故事,並沒有指郡主。”
張素道:“我不在乎你們能不能受國法處置,但是日前九王府調停,要我出麵給韓姑娘掩過飾非,實在欺人太甚!”
韓楓心頭深恨,他實在不知道這《桃花劫》還是小妹所著,原來他還以為是天賜良機,正要借此與朝中幾位大人一起扳倒張素。
韓楓妻子的伯父原也是一個高官,伯父一家死後,他原是想接手伯父家的一切土地,但是因為張素主政朝廷,那些亡故宗室貴戚百官若沒有直係血親存世的,土地都收歸國有。他派出奴才去五個地方接手伯父的共五六百頃良田,遇上張素的人都铩羽而歸。這樣的家族其實不在少數。
這明麵上是一個嫉妒女子引發的案子,背後卻早藏著不同政治勢力的利益博弈。張素集團代表著似類封建王朝初期的均田製(或者說建國/初似的部分土/改)讓百姓耕者有其田,休養生息;而韓家、王家等家族代表著封建王朝後期的土地兼並勢力。現在的天/朝,本來就是被張素“借殼上市”的,是新朝又是舊朝,矛盾不可避免。
對於神話世界來說,鴻鈞要擴張,代表著下界的人間王朝必須處在上升期,否則國力無法支持不停地征戰,所以天道需要的是封建王朝初期的狀態久一些,以保障王朝戰爭的持續力——均田製穩定和休養生息越足,代表著將來擴張的潛力越大。
作者有話要說: 新春快樂!肺/炎時期,大家注意保重!
我有個醫生女性老友,說要被征召進那個武漢“小湯山式”的醫院,希望所有醫護人員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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