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桃花劫(2 / 2)

秀王妃看著趙琮道:“你真的要為了……”

她已經暫時說不出第二句話了,對趙琮的折磨終於結束了。

……

趙琮傳來府中的下人把她們帶到客房去了,才看向坐在一旁的李碧蓮。

“李姑娘驟然到訪,所為何事?”

李碧蓮道:“正是為了秀王妃及其侄女所說的事。夫人很生氣,我想天尊也很生氣,這事兒不能善了,你看怎麼辦呢?”

趙琮說:“我實是頭一回聽說,不知詳情。”

李碧蓮道:“今天天色太晚了,明日你不上衙去,白龍魚服去市井走走,便能一清二楚了,隻有比秀王妃說得更難聽的份。我從師父家出來時,聽師父說過一句,你命帶桃花,也是你的因果。我想你風流是你的事,但是你不該牽累夫人,如今這桃花帶來的劫被有心人利用,越鬨越大,劍指朝堂。難道,你等不及了,想夫人早幾年退出朝堂回山去嗎?”

趙琮忙道:“我絕無此心,我不知此事,師父命我下山來找師叔祖,我從未想過當什麼皇子,一切機緣巧合。若是師叔祖不信我,我可辭了爵位。”

李碧蓮起身來,負手道:“你不必說這個,從未聽說皇子親王還能辭了的。”

趙琮道:“那麼……請李姑娘賜教,此事應當如何辦?”

李碧蓮道:“他們不但汙辱夫人,還冒犯天尊,你真的不知,便問問玄都師伯祖,從前對天尊不敬的神仙是什麼下場,你就心中有數了。你這些桃花傷你福緣,我看也緣於你時常對女孩子一副風流賣弄之態,你也有責任。”

趙琮微微蹙眉,回想起下山以來種種,想到種瀾初見他時,就說他是“小色/鬼”,但他至今是童子身。

但想認識了一些春/心蕩漾的女孩子,包括那張真真,麵對女孩子時,他是本能地會露出翩翩佳公子的笑來。身為少年男子,少不得懷有“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想法,這和女子想要嫁個富貴雙全、妻憑夫貴的如意郎君一樣,都是人性。

趙琮道:“是我輕狂疏漏了。”

李碧蓮道:“這些且罷。你自己去薈香樓聽聽讀書吧,你就知道有多嚴重了。彆人要追的是根源,彆等到夫人出手,你懂嗎?”

趙琮揖手道:“還請李姑娘先為我在夫人麵前辯白一二,我開春後在忙新軍的事,真的是頭一回聽說。”

李碧蓮說:“你客氣了。你畢竟是這樣的身份,它日你若記今日惹你不快的仇,堂堂正正找我便是,與旁人無關。”

趙琮說:“李姑娘如何這樣想我?”

李碧蓮暗想:秀王妃畢竟是燕王的生母,張真真是他的親表妹,他日他若當上皇帝,夫人也走了,他隻怕要清/算。

張素亂了劇本,本來紫微星有韋小寶一樣的洪福齊天,紫微星的“桃花劫”和“生母作”斬了他不少氣數,反而是他的妻子和兒子創造了最輝煌的時代。

李碧蓮離開後,趙琮才越想越怕,再到府中的三清堂上香,他叩拜後插香時,香壇驟然燒起大火,然後一個青銅香壇就燒成了銅水。

趙琮嚇了一跳,跪倒在地:“師叔祖息怒,弟子實在不知此事!弟子一定查清來龍去脈,還師叔祖清白。”

卻是玄都法身顯現,說:“為師早就與你說過,你下山之後,應當穩重,不可輕挑。”

“弟子知錯。”

“早日解決此事,切記不要誤了師叔大計。”

說著玄都法身便消失了,隻留下全身濕透的趙琮。

晚上,趙琮也沒有吃飯,就微服易容去了外麵最熱鬨的酒館吃飯。

這時天才黑下來,不少客商、京城的富戶和來京的讀書人還在酒館用晚飯。

趙琮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小二上來招呼,說:“客官,要來點什麼?”

趙琮故意用了京兆府(長安)的口音,說道:“你們這裡有什麼名菜?”

小二哥得意地說:“這也正是河豚鮮美之時,我敢說京都四大酒樓中我們薈香樓的菜色是第一。但是,我們這兒的河豚做的是最好的。”

趙琮取出五兩銀子,一兩銀子等於一千文銀,五兩可實在不少了,五兩銀子也可足上河豚了。

“就來河豚吧。”

“好哩!”

趙琮又道:“聽說薈香樓是有說書的,怎麼這麼安靜?”

小二道:“客館想聽說書嗎?可是這都天黑了,說書先生也回家去了。”

趙琮微笑道:“最近,都有什麼新的故事?”

小二得意地說:“哈哈,彆的酒樓聽說些三國、西遊、隋唐的老故事,隻有我們這兒新說一個故事叫做《桃花劫》,可是新奇得很。隻不過,彆的酒樓又學了些去,殊為可惡。”

趙琮麵色不改,問道:“這大概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趙琮又掏出二兩銀子,小二才簡要的說起來。趙琮聽到小二簡述那故事中的“獨掌朝綱、牝雞司晨”的異姓公主如何淫/蕩,見了過繼皇子如何色/授/魂/欲,又如何不顧君臣、亂了三綱人倫,那皇子被逼得連妻都娶不成,過繼皇子有多可憐。

忽然一個年輕男子走上前來,打發了小二,看著易容後的趙琮,說:“閣下是外地人嗎?”

趙琮抱了抱拳,說:“正是,初到京都,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那年輕男子說:“在下姓劉,原是淮揚人士,到京城有一個月了,原是做鏢局生意的,如今想在京城謀個生計。”

趙琮說:“原來是淮揚劉公子,在下姓王,是京兆府人士,是來京城投友的。”

劉公子道:“閣下聽了這《桃花劫》的故事,有何感想?”

趙琮說:“市井說書不過是個閒暇意趣罷了。”

劉公子搖頭道:“我看不然,此事可不是小事。”

趙琮道:“請教劉兄,這話怎麼說?”

劉公子壓低聲音道:“這話本正是含沙射影,指向當朝中人。”

趙琮佯做驚訝,說:“朝中人?朝中,女子……難道……”

劉公子輕笑一聲,說:“難道不是嗎?我正住在這店裡,所以中午裡就見到幾個書生在這裡,聽了之後義憤填膺,說是要去聯係國子監學子跪到郡主府外去,請護國郡主退出朝堂。”

趙琮驚道:“護國郡主乃是天/朝中流砥柱,勤政愛民,文才武略,無人可及。便說當日聖上蒙塵,國都丟失時,不見國子監的學生能救國。卻是郡主力挽狂瀾,還創下以兩萬兵馬,全殲北狄東路軍七萬將士的戰績。這些能耐功績,何人可及?”

劉公子道:“原來王兄也知道這些?”

趙琮道:“我也聽說護國郡主要輔佐皇上北伐一雪國恥,正是想要來京投軍。如此女傑,便是前唐樊梨花也遠難及的,這些學子怎麼要她退出朝堂呢?”

劉公子說:“這謠言說她覬覦燕王,持身不正。”

趙琮說:“胡說八道。自本朝立國以來,朝中宰相有誰比她更正更無私的?”

劉公子道:“我想也是,我見京都一帶的耕作百姓,無不愛戴護國郡主的。但是她在朝堂,總是礙了人家的上升之路。尚書右仆射平章政事的位置空出來,誰能上去呢?況且,郡主入朝第一年就是核實那些原是亡故貴戚的土地,把地都看得牢牢的,極少被什麼人占了的。再以那些無主之地分給無地百姓,又施以三年免田賦的仁政。許多原來大戶家的佃戶都不在原來的家主門下種地了,來朝廷領了土地,借了種子。原來的大戶家那麼多地,豈不是沒有佃戶給他們種了。早些年,大家都還懼於北狄再次入侵,便恐沒有郡主性命難保,如今北狄被郡主拒之國外,皇上尚不想讓郡主辭官,倒是這些人早想卸磨殺驢。”

張素入朝前期把精力多放在民生上,防止有人發國難財,底層百姓的利益再次被犧牲。不然以她的本事也不用花了六年時間,連燕雲都沒有拿下來。張素欲讓中原百姓的元氣充足一些,不要以後雖然擴張了,卻弄得“天下苦秦久矣”一樣。

趙琮暗想:那些書生想要去跪求郡主退出朝堂,而書生多半有秀才功名,這些人也多是各地大戶人家的代表。如果沒有郡主看著那些地,以他們的相對強的地方勢力,一定能吞並了土地,便是不能吞並土地,也不會到了自己的地缺少佃戶耕種的地步。而朝中也有人想要護國郡主下去,他們的政見才能伸張,他們的政見當然是為了方便掠取這天下的利益。

而他的“桃花劫”中的那幾個女子創造出來流言正被有心人利用了。事情哪會是那樣淺了,這明明是有一股難以心平氣和雙方利好的矛盾暗流在湧動。

趙琮是鬼穀的弟子,一個“利”字和一個“勢”字,他看得很清楚。

趙琮也不得不懷疑眼前的劉公子的來路,尋常人哪裡清楚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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