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天尊毒妻(1 / 2)

趙琮眼見這劉公子至少是不想讓那些人串聯著去讓張素辭官的, 也先不追究他的身份, 他自己都不是以真身份見人的。

趙琮道:“不能讓這些人亂來,護國郡主保境安民, 此時朝堂前所未有的清明。郡主還掌著北伐雪恥的大計,一旦被毀, 我朝氣數將要大減。隻怕不過幾十年, 五胡亂華之危將要重現。”

劉公子道:“王公子高見!我隻想著護國郡主能讓百姓過好日子, 不想看到那些彆有用心的人汙名她, 倒沒有想到國運大事。”

趙琮又問:“你可知這在茶館說書以及市井流言剛開始是怎麼傳起來的嗎?”

劉公子道:“是住在西教坊旁邊的王師傅開始說評書《桃花劫》的。但是在這之前,市井中也盛傳那些謠言了,這來路我就不知道了。”

趙琮又問:“劉兄可認識那幾個想要鬨事的書生?”

劉公子道:“他們中兩人應該是京城附近的人士,都是京城口音。我上前問候,他們一個姓曹, 一個姓王, 都在國子監讀書。另外一個是荊北來的秀才, 姓廖,聽說是客居京城, 等待來年科考。”

趙琮更覺這位劉公子不簡單,心中微一沉吟, 說:“劉公子可願為了天/朝國運百姓助我一臂之力?”

劉公子說:“王兄是指阻止國子監的書生串聯鬨事?”

趙琮道:“這些人沒有兩天可能就能串聯起一些人來,劍指郡主, 到時候郡主陷於被動,後果不堪設想。”

劉公子說:“王兄讓我去勸勸他們嗎?”

趙琮說:“這些人一個個道貌岸然起來,哪裡能聽人勸。”

劉公子道:“那要怎麼做?”

趙琮道:“我派幾個人給劉公子, 劉公子既然認識那幾個學子,煩請劉公子幫個忙,把他們的底細查個一清二楚。其中兩人既然是京城人士,我的人可以查查他們家中有沒有犯事的人。”

劉公子哈哈一笑,說:“王兄與我想一塊兒去了,我的三個師弟正帶人分頭去查他們了。隻是倘若明天他們就能串聯好對郡主發難,郡主隻怕要措手不及。”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這些學子出身京城大戶人家,既然牽涉到了想要強占亡故貴戚的土地和佃戶走得差不多的事,家族大了,多少總有些事非。有是非,便可暗中用錢勢來支持受害者出麵來告,反客為主。

書生雖有一張德道文章的嘴巴,但是到底沒有官位傍身或者家中隻有人當小官,一到了衙門裡,燕王暗示府尹嚴辦,府尹就嚴辦。

人都在朝廷例律的體製內被辦了,就能把他們國子監的身份也擼了,再宣傳一下,他們及家族名聲爛大街了,還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至於記恨於郡主,再敢鬨事,待到它日他真能掌權,他可要這些人好看,他若能稱帝,名正言順。

趙琮大吃一驚,道:“劉兄高義!明天他們來不及串聯發難,就算他們真有這麼快,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

劉公子道:“王兄有辦法拖住他們?”

趙琮點點頭,說:“今日與劉兄一見如故,實不相瞞,方才我用了假姓。”

說著,趙琮從懷中取出燕王金牌給劉公子一看,劉公子倒也沒有十分吃驚,隻笑道:“我隻道是王府的隨從,竟是本尊到了。我倒不是假姓,我千真萬確姓劉,茅山派劉進。”

說著劉進居然手像是變戲法一樣取出一把佩劍,正是茅山派弟子的統一佩劍,這手功夫在趙琮麵前做不了假,劍也做不了假,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了。

趙琮雖然是燕王,劉進也沒有跪舔他。劉進是玄門弟子,法術不能與種瀾相比,卻也是練氣士了。符籙捉鬼短距離飛行他都不在話下,壽命能達一百五十來歲,有駐顏之術,不是非要從燕王身上得到富貴,得罪他也能自保。

趙琮驚道:“原來你是李師叔的弟子。”

劉進道:“家師帶著我和師弟們開春後便在京都忙著建‘三清宮’的事,是以我們時常遊走市井購買物料,我就是早三天前在市井聽說了此事。郡主日理萬機,前些日子還出京了,我們也還來不及稟報,便先調查此事來龍去脈。我和師弟們今日才找著這薈香樓來聽這胡說八道的說書,我們倒是愚笨得緊。”

趙琮道:“多謝李師叔和諸位師兄。為今之計,一事不煩二主,還請李師叔和諸位師兄查清那幾個要鬨事的書生及他們背後的嫌疑人,然後查出他們家中的不法之事,我可派幾個人協助你們找到人證物證。我先拖住國子監的學子。”

劉進道:“殿下有何妙計可拖住他們?”

趙琮道:“這個我自有方法。”

……

趙琮與劉進在薈香樓分彆後也沒有第一時間回家去,而是去了西教坊旁邊的說書先生王師傅家裡。

王師傅已經用過了晚飯,正在房間裡,一邊讓妻子給他泡腳,一邊數著今天得的賞錢。

忽然幾顆鐵蓮子從窗戶飛進來,王師傅夫妻被點了穴道,不能動也不能叫。

從門外闖進一個長著一臉絡腮胡子的男子,正是易容的趙琮。趙琮拎著一個昏迷的孩子進屋來,王師傅夫妻眼中露出極大的恐懼。

趙琮坐在一張椅子上,有點潔癖的他也顧不上這屋子的一些臭襪子味了。

趙琮道:“王師傅是吧?我解了你的穴道,你不要亂叫,你亂叫的話,我馬上殺了你們三人。”

說著,趙琮解開了王師傅的穴道,王師傅忙跪了下來,求道:“好漢,不要殺我們,你要錢,我給你。”

趙琮道:“我不要錢,我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

“小人定知無不言。”

趙琮道:“聽說你現在正在酒樓說一出《桃花劫》的故事,我想問你,這故事你是自己編的呢,還是誰替你編的?”

王師傅這時命在頃刻,也不相瞞,說:“是我在書肆裡遇上一個客商,是他贈我了書稿。”

趙琮微微蹙眉:“客商?哪裡的口音?多大年紀?做什麼生意的?”

王師傅道:“好像是安陽府的口音,我家婆娘就是安陽人,所以我才聽得出來。也就二十五六歲年紀吧,他說自己紙商。”

趙琮道:“書稿呢?”

王師傅顫抖地身子,去翻開櫃子,拿出一疊翻得有些舊的書稿,王師傅說:“聽說這是北地柔然國的舊事。”

趙琮冷笑一聲,收了一疊書稿,看看上麵的內容沒有錯,又問:“你可另有謄抄傳於他人?”

王師傅道:“我自己抄了一份,但是沒有傳於他人。”

“都給我。”

趙琮把這些稿子收齊之後,又說:“你再描述一下那人的形相貌,他有什麼特點。”

王師傅想了想,說:“他……一雙三角眼,鼻梁上有一顆凸起的痣。”

……

趙琮出了王師傅家,返回燕王府,回到書房翻看書稿。見這原書稿的字跡清晰娟秀,倒像是出於女子之手。

趙琮再想到李碧蓮說這事源於自己的桃花,也合得上了。

女子對他芳心暗許總是不便對人直接宣之於口的,便是她寫了這話本稿子去陷害她意想中妨礙她當燕王妃的郡主,她也定不會讓彆人看了書稿,讓人知道是她所作。因為這稿子的故事,隻要知道護國郡主和燕王的人都能看出來,彆人由此可以看出她那難向他人訴說的嫉妒和想嫁他而不遂的春/心。

趙琮從前還有少年中二和自命風流的人之常性,這時隻覺得遇上了這樣的女人,比吃了死蒼蠅還惡心。

這種惡心的心情就像是現代女子遇上這些事一樣:一個神經病男人追求美女不成就提刀殺人泄恨的;又或者聽說一個男人看到美女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就發神經地說:“物質的賤女人,還不是他比我有錢!”

但凡現代精神正常的女子遇上這類男人,就算他長得帥也喜歡不起來。

趙琮湧上無窮的後悔,從前麵對少年女子時的姿態到底輕浮了一些。

趙琮暗道:她們仗著父兄一心想攀高門不是罪,得不到郎君胡思亂想也是少女情懷,但是暗中如瘋狗亂咬旁人還間間禍國殃民就是大罪孽了。這種女人除了父兄加持之外,和那些照樣學過琴棋書畫的妓/女沒有分彆。我定不能娶這樣的女人,也不能讓這樣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毀了下一代。

回頭看這書稿紙張是特淨的雲母箋熟宣,也隻有大富大貴之家的女子才愛用這樣的紙、用得起這樣的紙。

所以是那人是見過他的爛桃花、大富大貴之家的女子、還要有安陽府的關係,通文辭詩書,能寫一手娟秀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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