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桃花劫(1 / 2)

李碧蓮受了張素之命秘密趕往燕王府, 她可不想明晃晃的上門, 她想夫人之所以會讓她來, 就是為了隱秘。

況且,她又得白素貞的暗示, 這整個京城多少貴女芳心暗許想要嫁給燕王,夫人拖延燕王的婚期是把那些貴女得罪遍了。

白素貞的根腳非凡, 她並非親眼所見,也能算出揀香童子下凡曆紅塵的前因,如今白素貞修為增長了一倍有餘, 那些人是仙娥下凡紅塵前因,白素貞也算得分明。白素貞雖然不能把話和李碧蓮這個凡人弟子挑明, 但是暗示她燕王受那麼多的人傾慕還是可以的。

就李碧蓮本身來說, 這燕王美名如此之盛,她也不想光明正大上門,彆被有心人說她想要嫁給燕王,不要臉的倒貼。

所以李碧蓮依仗武道巔峰的輕功潛進了燕王府,避開了侍衛。

這時正值傍晚了,燕王也從樞密衙門回來不久。前幾個月他去了分駐京畿四路的禁軍中挑選人手, 這時候下頭的各都禁軍也將他挑的人的名冊送上來了。他正與帝後、政事堂樞密商議新軍編製的事,主要是皇後雪姬已得張素的新軍的指導精神和新編製和操練的方法,代為轉達。

趙琮極重視新軍的建立,根本無心外頭的風言風語,否則,他一早聽說了這樣的傳言也要嚇壞了, 早就製止於萌芽之中。

但是這時候,趙琮也知道了。也是秀王妃按奈不住,再次帶著張真真上門來了。張真真在張家的親戚中間早就被認定是要進燕王府的,她自見過燕王風采和皇家氣派後,貪慕這種給人當妾帶來的富貴榮華和燕王美色,心中本就有孤注一擲非要嫁燕王不可的決心了。

秀王妃一方麵很喜歡她,覺得這侄女像年輕時的自己,另一方麵秀王妃絕不願意眼看就會當皇太子的親生兒子和自己關係疏遠的,這就各取所需了。

張素想當燕王妃的流言,張真真也有推波助瀾之力。張真真這一世投身的凡人雖然和韓櫻、王霜華不熟悉,但是當日在宮宴上,思路都不約而同了。

趙琮見了秀王妃再來他府裡,到底是自己生母,左右是傍晚了,就留她們吃飯。

此時,飯還沒有做好,留在花廳分賓主而坐說話。

秀王妃道:“我瞧燕王殿下都曬黑了,你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可要好生保重自己。”

趙琮吃了一驚,說:“皇嬸此話又如何說?如今我享高爵厚祿,哪來的委屈?這話讓父皇母後聽了去,豈不是我大大的不孝?”

趙琮在禮法上是不能認秀王妃為母了,能給秀王妃的,等他自己有能力時,不會少了她。可是,秀王妃說這話就很誅他的心了。太/祖一支宗室子弟也不少,他能過繼為皇子,皇帝皇後和護國郡主都扶持輔佐於他,眼看著是要以江山托負,他還委屈什麼?

秀王妃歎道:“殿下,這裡也沒有個外人,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為何遲遲不能大婚?”

趙琮說:“我不是早說過了嗎,我命裡不宜早婚,隻得過幾年。”

趙琮是清楚真相的,他看中的兩個女人都拒絕了自己,他沒有提出彆的要求,而皇帝皇後多半也不想他娶兩女之外的女子。護國郡主的一句“不宜早婚”也是讓包括他在內的男女雙方及皇帝皇後麵上都過得去。

秀王妃輕輕哼了一聲,秀王妃到底是生母又有王妃之位,燕王此時還不是皇太子,所以她哼一句也無人可以拿她如何。

趙琮察覺她態度有異,問道:“皇嬸這是……有話?”

秀王妃道:“這裡沒有外人,我說句實誠話。你到底是皇子了,護國郡主雖然有功於國,但是朝廷沒有虧待她,她以女子之身把持朝政已是失了道義,再以權勢挾持殿下,那是失了天道人倫了。殿下乃是天命之人,郡主再跋扈,還是君臣有彆,你要是在朝上說一句,自有忠臣和百姓的心在殿下身上。”

趙琮大吃一驚,放下茶杯,說:“皇嬸何故說這樣的話!”

秀王妃說:“我還不是心疼殿下。那女子雖然美若天仙,但是坊間都傳她是妖孽之身,她若是逼你,我如何放心?”

趙琮氣得胸膛氣伏,氣還未過,背脊更湧起無窮的涼意,這是恐懼。

趙琮厲聲道:“秀王妃!護國郡主對趙氏天/朝有再造之恩,一心為了社稷,你如何能這樣無禮冒犯!”

秀王妃被兒子這樣嚴厲說話,不是恐懼,而是一種不滿。

秀王妃道:“我實話實說,她做得,我說不得嗎?況且,我是親王妃,她不過是異姓郡主,也是我為尊,她為卑!我彆說沒有說錯,我就是說錯她一句,又能如何?她還要公然造反不成?”

趙琮拍案怒道:“放肆!”

秀王妃身子一顫,然後委屈上來,就拿著帕子抹淚,念念叨叨:“我十月懷胎生個兒子,我還沒有同意,你七歲就被高人帶去山裡學藝了。我盼了十年,你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又成了彆人的兒子。我也不求你叫我一聲娘,但教我能時時看到你,知道你過得好,沒有人欺辱你便是了……”

張真真忙前上給她擦淚,又為她揉太陽穴,又目中帶著幽怨和複雜,看了趙琮一眼,柔柔說:“姑媽有頭痛的毛病,殿下如何能以這樣的語氣跟姑媽說話呢?姑媽為大表哥操得心也遠遠不及為殿下操心。姑媽從不求殿下什麼,隻想殿下好,殿下不問青紅皂白就為了護國郡主向姑媽發威,這……這是要姑媽的命呀!”

趙琮覺得自己的地位和抱負遇上前所未有的危機,這還不算,隻怕秀王府一家和他的性命都將要不保。趙琮的師尊鬼穀子沒有和他說過自己就是玄都,但是種瀾那樣稱呼師父,種瀾又是黎山老母的弟子,所以師叔祖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元始天尊,萬仙之祖,他的夫人下界來護國保境安民,又怎麼會真的念戀凡間的地位?秀王妃還敢說她要造反,其實是她真想造反,斷他趙氏氣數,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趙琮道:“張姑娘,我念你年輕不懂事,這事你彆摻和,對你絕無好處。”

張真真傷心刺激之下,嫉妒之火熊熊燃燒,眼中充滿怨毒,說:“我並非摻和,隻是不想看到姑媽傷心。坊間都在傳,那郡主以寡居之身,大肆蓄養麵首、淫/亂朝堂還不夠,還想當燕王妃、當上太子妃,好謀奪將來的皇後之位。所以,好好的就阻止燕王大婚……”

趙琮一掌把桌案拍散了,他還來不及說出口,就從門外飛進一個身材修長的青衣女子,那女子一腳將張真真踢倒在地。

張真真一聲慘叫,而秀王妃被嚇到,也一陣抽風似的驚叫。

趙琮定盯一看,這不是李碧蓮是誰?

秀王妃也認出了她,罵道:“大膽!”

李碧蓮怒道:“大膽的是你們!”

張真真狼狽地爬起來,說:“你……你雖是孝義夫人的外甥女,但你爹也不過一個五六品的校尉……”

李碧蓮說:“你以為你是誰?”

張真真說:“我姑媽是秀王妃……”

李碧蓮大咧咧地往對麵的椅子上一坐,說:“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秀王妃怒道:“你放肆!”

趙琮道:“夠了!秀王嬸,請你帶著張姑娘離開吧。”

秀王妃吃驚又不甘,說:“殿下,我們都是關心你,你不要怕……”

李碧蓮嗬嗬一聲,說:“燕王可是想保秀王妃,秀王妃自己還不知進退嗎?”

秀王妃本是小官之妻,陡然成了親王妃,心態上便像現代的一種人:她們沒有自己的事業,生活又很富足,享受特/權,安逸不用腦力體力吃飽喝足、淫/欲滿足,但是精神空虛、精力還過剩,於是就愛炫富來彌補這種缺失。彆人質疑特/權和她的合法收入時,她隻會得意洋洋說一句檸檬精,卻不反思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沒有貢獻沒有自食其力。

秀王妃怒道:“你是什麼人,敢以下犯上!”

李碧蓮說:“有人命不久長,我還怕什麼上下?”

趙琮忙道:“李姑娘莫怪,秀王妃隻是內宅婦人,什麼都不懂。”

李碧蓮說:“什麼都不懂就呆在你的宅子裡,誰讓你膽子長毛了,敢來毀謗夫人!要不是看在燕王的麵上,我就算殺了你們,也沒有人敢說我不對!”

秀王妃道:“那張素自恃功勞,沒了君臣,無法無天了不成?!”

李碧蓮剛才在屋頂聽了一會兒了,那些最難聽的話都聽了去,早就怒不可遏,她知道張素對待此事是要見血的,也就不怕了。

李碧蓮冷笑道:“王妃殿下是不是要把心中對夫人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讓你當上秀王妃還是夫人的錯了?”

趙琮忙道:“秀王妃,你快點離開,否則,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見你。”

秀王妃上前三步,說:“殿下,你何至於執迷不悟?我們真的是為了你好。”

趙琮道:“你們這種好法,我受不起。馬上走!”

李碧蓮道:“慢!依我看,殿下還是留她們在燕王府住下得好。”

趙琮道:“李姑娘……”

李碧蓮說:“這事兒,你還不知輕重嗎?難道還是夫人的錯?你求我也沒有用,等到事情了了,你想救誰保誰,你自己和夫人求去。”

秀王妃尖聲道:“我兒可是燕王,她一個異姓郡主膽敢如此!欺人太甚!”

張真真爬起來,扶住將欲倒去的秀王妃,說:“姑媽,我便不信天下沒有公道了。”

李碧蓮看在趙琮這個估計是未來皇帝的分上,不好對秀王妃如何,但是對張真真就不客氣了,上前揮手就幾個巴掌打了過去,一腳踢在她小腹上。

李碧蓮罵道:“什麼東西!”

趙琮拉住秀王妃,不讓她去護著張真真,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碧蓮打夠了,點住了張真真的啞穴,說:“燕王殿下也點了王妃的穴吧,我不想對她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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