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則的臉被她捏起來,他冷冷睨著她。
言袖早就習慣著不出蛇心情,她現在可不會保持距離了。
盯著他那張臉看了片刻,想到幼崽和少年體都親過臉,成熟期怎麼也該嘗試一次吧-
對方就蜷在木質的椅子中,蛇的鱗片像上好的皮革,就鋪在她眼皮子底下,懶洋洋的。她忽然捧住對方的臉,笑眯眯地把他的臉抬起來。
銀則被她捧住臉仰起來,他人和蛇身還是蜷在椅中的姿態,散漫沉默,冷淡覷她。
言袖就掛著笑容俯下去,靠近他的麵容,影子籠罩上青年的麵頰,言袖近距離看見那對紅眸中放大的黑色豎瞳,不知是因為心情起伏,還是因為被遮住光線才有的反應。
她低下去,捧著蛇蛇的臉,吧唧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嘴唇碰到柔滑的皮膚,冰涼涼的,黑月光就這麼卷在椅子中被她啃了口。“.....”
少女用力有些猛,親完抬頭。她捧著對方下巴,瞧見青年臉上被她親出淡淡的紅痕,他麵無反應,隻動了下睫毛,仰頭被她捧在兩隻手中,蛇瞳森森地看著她。
言袖自然不敢對他多麼過分,因為怕抵擋不住那種香,又化身饞鬼朝人壓過去。
她朝對方笑笑,就一本滿足地直起腰收回手。
“…”蛇蛇抿唇眨一下眼睛。
青年蜷在椅中,鬱白的臉頰上印著淺淺的紅痕,表情還是一貫的……高不可攀,隻是那道紅痕顯得異常晃眼,明目張膽地印在他側臉上。
雪白與緋紅,格外鮮明。
外麵太陽非常好,言袖往外看了兩眼,心想蛇類還蠻喜歡曬太陽的,於是拖了把椅子去院裡,笑吟吟對銀則揮揮手:“銀則,來曬太陽呀。”
銀則把視線投過來,言袖發覺他臉上的紅痕已經消了,蛇蛇又回複到不容轟瀆的美人蛇姿態,他微微起身,蛇尾巴尖從椅子腳上滑下來,遊移蛇身朝她過來。
出了房門,微微眯起瞳,看了眼頭頂的太陽。
“很舒服吧?”言袖拍拍椅子,“你等會兒,我也出來和你一起曬。”
她進門去數包裹裡的紅晶,蛇蛇就看了她一眼,溫順地盤著房間外的椅子卷下來,他尾巴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敲著地麵,陽光淋在蒼白的皮膚上,恍若灑上一層金粉。
br />院子外經過一名獸人,隻是看著蛇尾的影子,還沒跟院中的蛇類對視,就嚇得連忙退開。
黑發順著椅背流淌下來,潺潺如水流,幾乎鋪到地麵。
黑蛇獸人就那麼窩在椅子內,半閉上眸子。
言袖數完紅晶,就準備出去一起坐著曬太陽。
下午可以和銀則一塊去集市上,買一些好吃好玩的東西回來,在森林裡見不到小零食,但是到了村落裡,倒是有些糖和堅果之類的零食。
蛇蛇大概不愛吃零食,沒關係,她可以自己吃。
她正要出門,忽然聽見外麵傳來一女一男的講話聲,音色聽著有點耳熟,言袖沿著打開的窗戶向外一看,正巧看見兩個人影沿著小路朝這邊房子來。
是女主和男主耶。
言袖不禁停下打量一番。
蕭甜依舊是先前在探險隊見過的模樣,她在獸世應該生活得也不錯,體型和皮膚仍舊是先前的樣子,甚至略微豐潤了些。
而她身邊的雄性,腰間圍著野獸皮的一塊布料,上身什麼也沒穿,露出健壯的軀體。
是那隻花豹獸人,大概就是男主角明瑞。
言袖還沒出去,對麵的兩人已經走至自己家門口。
兩座院落相隔著。
院落與院落之間是空空的柵欄,並不阻擋看向裡麵的視線。甚至不必他們用眼睛去看,單是黑月光身上的威脅氣息就夠強。
言袖十分清楚地見到,對麵的兩人把視線投向院落,在看到懶洋洋縮在木椅中的蛇時,蕭甜張大了嘴巴,臉上流露出明顯愕然的表情,花豹獸人的肌肉瞬間緊繃,又是驚愕又是警惕地進入戒備中。
他們甚至在外麵定了幾秒。
花豹立刻敵視地上前,把女孩拉到身後擋住,深深皺著眉頭盯住黑蛇。
銀則的感知力自然很好,有雄性獸人這樣惡意地盯著自己,他完全可以感受到。
蛇類慢吞吞抬起紅眸,不含情緒地往院外看了一眼。
他就瞧見滿臉寫著凶狠敵意的花豹獸人,與他伸著胳膊攔在身後的一名年輕雌性。
蕭甜呆呆張著嘴巴看他。
她是見過銀則的,最開始是在叢林中想見,遇上那些紅眼猴子;後來她跟隨明瑞去森林
中的某次,明瑞往前看了一眼,就露出明顯忌憚的神色,壓低聲音對她說:“搞什麼……是那條蛇。”
“那條蛇?”蕭甜當時就想起對自己見死不救的那條美麗黑蛇,她抬起頭朝叢林中看了一眼。
隻看見一個黑發蛇尾的背影,一眼就足以讓人印象深刻,對方很修長,墨發遮掩下的年輕身體是蒼白的,像藝術的雕塑,最驚人的自然是那截蛇身,黑幽幽的拖長,令人驚悚,但又特彆吸引視線。
於是她又害怕又多看了兩秒。
明瑞說:“嗯?他身邊怎麼好像有人……算了,快走。我現在還打不過他,我們又隻有兩個人。”
他回頭,看見女孩往那邊看,表情就有點幽怨起來,輕輕抓住她手腕,低聲說:"他那條尾巴是殘缺的。”
兩人離開灌木叢走出來,兼甜驚訝地問:"殘缺?"
“是啊,正常的獸人旱就可以幻化成人身了,不然就是殘缺。”明瑞拉著她走出灌木叢,語氣有些不屑。
蕭甜沒有再說話。
那次隻不過看見一個背影的模糊男子,以及形象深刻的蛇尾。這會兒算是近距離看見對方,兼甜自然沒想到那條蛇的模樣,是這樣子的————
她睜圓眼睛被明瑞護在身後。
而那邊沒表情的蛇類青年,太陽下一張蒼白美麗的臉,黑發如瀑傾下。悠長的蛇尾卷在椅中,幽幽地沿著椅腳滑下。尾巴尖兒虛虛繞著椅腿繞了幾圈。
依舊像初見一樣,對方瞳孔毫無情緒地注視過來,像根本沒看到他們,又平平地挪開。
蕭甜:“…”
這熟悉的感覺。
她從穿越獸世以來遇到的所有單身雄性,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求偶架勢,這也是她覺得紅瞳黑蛇特殊的原因,他就從來沒有這樣。
蕭甜是真的很需要對方這種態度,其他雄性獸人都讓她覺得太熱烈了。
對方是她見過的唯一例外,第一次見麵對她這樣的雌性就無動於衷,彆說求偶,他就是一般的接近交流都沒有。
眼下對方居然出現在這處村落,明明傳聞中他隻是盤踞於密林深處的危險人物。
她不由好奇地往他身上多看了兩眼。
明瑞擋在前麵,語氣非常不好:&
#34;……你怎麼在村子裡??!"
對方明明是不會接受群居的流浪獸人。明瑞感到了十足的危機。
被他一問,蛇蛇原本移開的眼瞳,又輕飄飄地抬眼停在他們身上。
明瑞頭皮都有些發麻,兼甜也是驚得退了一下,望著青年麵頰。
而對方並沒移動,有一絲蛇類懶洋而危險的感覺,他不作聲地瞥向他們,隨後尾巴懨懶地收起來,卷向另一邊椅子腳,闔起瞳不理會他們。
蕭甜:“……”
好,這萬分熟悉的被無視感覺。
言袖就在此時推開房間的門,探頭出現在院落中,她這邊有動靜,銀則偏過頭,視線停在她身上,院外兩人的視線也移了過來。
明瑞有些驚異地睜大眼睛。
蕭甜也愣了,兩秒後,不確定地喊她道:"言……言袖?!"
她與言袖是同一探險隊的,隻不過彼此並不熟悉。
穿越獸世以來, 蕭甜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地球人類, 竟然還是熟人!
“是我,”言袖眼睛眯了一下,眨眨眼,朝他們快步走去。
經過銀則身邊的時候,蛇類黑長的蛇尾沒有卷著椅腳,漠然地鋪在她的腳下,尾尖微微地翹起,言袖跨過去,走向門外兩人,“沒想到我們一起過來了……”她看向旁邊的花豹,問:“是你的雄性嗎?”
蕭甜搖頭小聲:"不是。他叫明瑞…我們是朋友。"
明瑞沉默地皺起眉。
而後兩個人的視線一同看向她,在初時見到熟人的震驚感後,兼甜顯然非常驚異她從黑蛇所在的院落房間裡走出來。她不禁小心地瞄了眼後麵被言袖擋住的蛇,不住驚異,視線掃掃他們,不敢太大聲,低聲詢問:“他……”
她雖問得小心,言袖回答卻大方,回頭看眼蛇蛇,說:“他是我的雄性。”
蕭甜愕然地睜大眼。
明瑞看她的神情也驚訝和古怪起來。
少女笑吟吟的,回頭道:“是吧,銀則?”
從她說出那句話開始,蛇類的尾巴就停止了卷動,靜悄悄停在椅子邊。
此時她回過頭詢問,對方臉上掛著慣常神色,微仰頭眯起
胖子,在太陽下看向她的笑臉。
三個人的注視下,蛇類森冷的紅瞳盯住少女,他抿起薄唇,移開視線回答,“……嗯。”
“…”蕭甜的眼睛睜得越發圓。
明瑞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寂靜之後,蕭甜忍不住道:“他……他不是……對雌性沒有……明瑞也說過他應該是對雌性……”
蕭甜以為對方不會理任何雌性。
聽明瑞說過,從對方小時候一直到成年後,在那片森林中,他一直都是自己一條蛇。
她忍不住震驚的心情,看著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