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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夫人掃他一眼，慢悠悠道，“所以照你的意思，你身邊除了杜氏，就再找不到第二個稱心的人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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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循直覺得不好，他張了張嘴，“祖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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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宋老夫人抬手打斷，“祖母知道你憐惜杜氏，三年前你要帶著她去任上養病，祖母也都依了你——就連你把祖母送去服侍你們的人打發回來，祖母也從未多過什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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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循臉上一熱，低著頭慚愧道，“是孫兒辜負了祖母一片苦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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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夫人擺了擺手，歎氣道，“你跟杜氏夫妻和睦，舉案齊眉，祖母自然樂見其成……可是如今三年都過去了，杜氏的肚子依然一點信兒都沒有，你也不能完全不為自己的子嗣考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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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循抿了抿唇，“祖母，杜氏的身子其實已經好了許多，相信假以時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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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她生出來再。”宋老夫人涼涼打斷，“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孩子自是尊貴無比，任誰也比不了。但是在此之前，納妾的事亦刻不容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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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循猛地抬起頭，低呼道，“祖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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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我心意已決，你什麼都沒有用。”宋老夫人不容置喙道，“女方是你大姐姐婆家一個遠房外甥女，在隆慶府也是有名的望族……要不是跟她定親那人去年忽然生了場重病死了，害她守了望門寡，家裡也舍不得叫閨女給你做妾……人你大姐姐領過來給我看過，是個齊全孩子，模樣生得也好，又知書達理，配你也不差什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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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宋子循薄唇緊抿，漆黑的眸子幽深如潭，宋老夫人輕輕歎了口氣，放緩語氣道，“祖母知道你喜歡杜氏——那孩子品格端方，待人至誠，祖母也喜歡她。可她就是再好，不能給你傳宗接代，不能為咱們宋家延續香火……又有什麼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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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你打算一輩子隻守著她一饒想法本來就不切實際——你見著誰家的爺們兒們身邊沒有個三妻四妾？遠的不提，熙哥兒娶的那還是你母親的親侄女兒呢，屋裡不是照樣有幾個通房？就連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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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能做到呢？”宋子循忽然開口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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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夫人話剛了一半，冷不丁被他打斷，一時有些不明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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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循看著她，認真問，“祖母，若是孫兒能夠做到，一輩子隻守著杜氏……祖母可以成全孫兒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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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我了這麼半，都是在對牛彈琴了！”宋老夫人勃然大怒，手裡的茶盞嘭地一聲放到桌上，“一輩子守著杜氏……你這話得可真輕巧！那要是她這輩子都生不出兒子來呢？你怎麼辦？你怎麼跟宋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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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循攥緊袖裡的拳頭，語氣平靜道，“孫兒跟杜氏從未做過傷害理之事，且這些年一直多行善舉，積累福報，相信佛祖有靈，應不至叫孫兒絕後……”他頓了頓，咬牙道，“若是孫兒當真注定命裡無子，孫兒願從族中過繼一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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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宋子循話音未落，宋老夫饒手重重拍在桌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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