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行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驚,鼇多不僅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大魏這邊的人更是大驚失色。
“主帥,萬萬不可啊!沒有了您,誰來指揮我們打這遼胡?”
“就是啊,主帥三思啊!”
張煥老將軍也馭馬上前,人雖老,音卻高,“主帥,為了女人,您這是何必呢?”
陸之行衝薑皖笑了笑,“她是我的妻,我說過要護她周全,就算是我有事,她也不能有事。”
薑皖聽見,瘋狂搖頭,眼淚直流,她的阿行啊,怎麼能這麼傻!
陸之行自然是看到了薑皖的反應,他笑了笑,他這麼做,皖皖還是會傷心的,可是他不後悔,總要保住她的命。
“鼇多,怎麼樣,我這個條件誠意可是夠?我告訴你,大魏城池絕對不會拱手讓給他人,除非你自己來奪!同樣,到手的肉我們也不會放,至於你手裡這個女子,她是我的妻,我自己甘願替換她!奪你城池殺你軍士的人是我,相比起來,我更有價值,你說呢?”陸之行朝著還在發愣的鼇多大喊。
鼇多猛然回過神,他知道這話沒錯,便大笑著說:“好你個陸繞,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大魏要是多幾個你這樣的癡情種,隻怕你們大魏很快就會滅國了,哈哈哈哈!”他遼胡的勇士漢子才不會這麼兒女情長。
“主帥!”
大魏這邊的軍士急了,臉上都懷著激動地神色看著陸之行。
陸之行調轉馬頭,望著身後的眾位將士,朗聲說:“諸位,是陸某人對不住大家,你們可以說我兒女情長,但是作為一個丈夫,我做不到放棄我的妻子,張老將軍久經沙場,戰功無數,他完全可以勝任三軍主帥一職!眾位從今往後便聽他調遣!”
所有人靜靜聽著,唯有朔風吹動旗子的聲音,軍旗獵獵,斧鉞生輝,三軍將士隻能忍痛回應:“是!但聽主帥調遣!”
軍令如山,不管這是一條什麼樣的命令。
寬闊亮堂的城外沙土平地上,兩方人馬正在相互走近,薑皖被鼇多押著,陸之行走在幾位將軍的前麵,眼看越來越近,日思夜想的人兒就在眼前了,二十步,十步,直到一步之搖。
兩軍後麵都是手握弓箭的精銳士兵,兩方一旦有一方不守約,另一方的士兵就會立刻放箭,把人直接殺死,這是戰場上不成文的規定。
“老將軍,我的妻子便拜托你來照顧了!”陸之行微微轉頭說。老將軍重重點頭。
陸之行和薑皖兩人深深對視著,各自交肩換人。
陸之行一跨過那條界線就被鼇多派人扣押住,十幾把彎刀架在他肩膀上脖子上,隻要稍微一動,就會被割出一個傷口。
薑皖被人解開身上的繩子和嘴裡的布條,她一邊由人拉著往後走,一邊回頭看著陸之行大喊,“姓陸的,你混蛋!你個大傻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薑皖隻覺得天地之間都失去了顏色,喉嚨間一陣腥甜上湧,殷紅的血被噴出後,薑皖再沒有了聲音。
“夫人!”幾個副將見薑皖暈過去,忙扶著她往回撤退。
陸之行遙遙看著,卻也隻是心疼,隻能在心裡默默說:“皖皖,等我!”
“走吧,陸主帥!”鼇多皮笑肉不笑。
陸之行麵無表情跟著他走,最後被關押進了一個陰暗潮濕的牢房,裡麵的血腥之氣久久不能消失,好似在血水裡浸泡過幾百年一般,這種氣味頂的人胃裡不斷翻騰。
陸之行經過好久才能適應這裡的黑暗,牢房角落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定睛看過去,隻見一個孩子正坐在角落裡看著他。
陸之行慢慢走過去,那個孩子身子卻是敏捷,眨眼間已經跑到了另一邊。
“孩子,不要怕。”陸之行輕聲說。
牢房外的燭火被點明,鼇多背著手走進來,雖然是笑吟吟的樣子,可是一眼看上去就讓人發怵。
“陸繞,這是你的孩子吧?你妻子對他可是關心呢!”
長平躲在角落裡看著,一言不發,自從薑皖被帶走,他就一直一個人在這裡。
鼇多並不知道薑皖和長平的關係,他誤以為長平時薑皖和陸之行的孩子,可惜他腦子不夠用,而且自我感覺甚是良好,以至於都沒有注意陸之行一句關於孩子的話都沒有提起。
陸之行並不知道鼇多此言何意,他朝著長平看過去,一眼便看到了他腰間衣服上的荷包,那是皖皖的!
“與你何乾!”陸之行硬邦邦拋出一句。
“喲,嘴還挺硬,我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也這麼硬!”鼇多轉眼間便是凶神惡煞,他一揮手,兩個露著半邊膀子的大漢上前把陸之行帶到架子上綁起來。
鼇多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過來一支鞭子,上麵帶著一些細齒,一看就是折磨人的好利器。
“把那個崽子給我拉過來,讓他親眼看著他爹是怎麼被打的!”鼇多冷笑著吩咐。
“你無恥!”陸之行咬牙切齒,雖然他不認識長平,可是讓一個孩子看這種血腥場麵,終究是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