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漢子翻身下馬,大步走過來,黝黑的臉上都是笑意。
“來客要進多少馬?我的馬保證每一匹都是純良寶馬,日行千裡,耐力持久,載重力也強。”大漢說起來的時候臉上都是驕傲。
“五千匹!若是覺得好,以後還會再進。”薑皖回答。
那個壯漢倒是驚訝不小,他重新打量著薑皖三人,判斷薑皖三人的身份,良久,他才出聲:“敢問來客買馬是做什麼?”
薑皖笑了笑,隻是說:“生意做成就好,您何必追問這個呢?”
那個大漢卻是驟然斂起原有的笑容,“我自有我的賣馬原則,來客若是不願意說,那這個馬,我就賣不成了!”
“慢著,我若是說,這馬是賣往大魏國的,該是如何啊?”
大漢眉頭緊鎖,一雙眼睛好似利刃在三人身上巡梭,“大魏?我沒有聽錯吧?”
薑皖沒有想到這人是這麼大的反應,有些拿捏不準,隻能硬著頭皮點頭,“沒錯!”
“我遼胡與大魏大戰剛過,來客就來買馬匹入大魏,其中緣由,想來也不用細想,隻怕買賣不成了!”大漢轉身就要走。
“你這個人,送上門的生意不要!”黎疏見這人如此張狂,忍不住出聲說。
大漢站定回頭,滿不在意嗤笑一聲,“好馬自然有伯樂,我也不缺你們這一筆生意!”
薑皖無奈,隻能問:“那您可是知道都鐸?”
大漢微微皺眉,略一思忖問:“來客找他做什麼?”
“有人介紹我來他這裡買馬,隻是懋西域廣,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還請告知。”
“哈哈哈哈,不用找了,我就是!既然說了不賣,你們彆費力氣了!”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剛到懋西就碰上了!
“您先彆急,這個您該認識。”薑皖說著從懷裡取出那塊刻著“鐸”字的青銅牌子。
都鐸眸子裡精光突閃,他重新完全轉過身子來,“你怎麼會有這個銅牌?”
“便是介紹我來的那個人贈與的。”薑皖笑著回答。
“莫不是你就是救我外孫的那個人?”都鐸有些激動。
薑皖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點點頭,“正是,那日馬車橫行街道,我救了那孩子。”
“哎呀,原來是恩人!”都鐸神色態度大大轉變,熱情起來。
“言重了,原是舉手之勞。”薑皖謙遜回答。
“信上說是一位男子來買馬,今日不想來客一身女裝。”都鐸笑著說。
都鐸的馬場和整個大魏京城一般大,和想象中的不同,都鐸的馬廄乾淨整潔,沒有太大的馬糞味。
“對待這些馬要比自己上心才好,這些都是馴好的良馬,既然是恩人,那就破例一次,三個銀餅一匹,選個日子,我親自給你押送到大魏!”都鐸大手一揮,豪氣萬千。
事情如此順利,薑皖有些不敢相信。
解決了良馬的問題,薑皖尋思著再去尋一些上好的皮毛,偏偏那個小販所說的獵戶部族聚集在懋西的極北之地,而現在他們在懋西最南部,儘快趕,也要一天的功夫。
懋西草原
上也設有客棧,隻是草原異域風情深厚,粗木柵欄圍起極大一塊,最前麵是一頂碩大的尖頂帳子,作為客棧總帳,負責來客登記收銀,後麵是大小不一且的平頂帳子,有奢有簡。
晚上入住,遼胡人粗狂熱情的特點便被顯現出來,大帳外麵的極大空地處篝火長燃,不管是認識不認識的人都聚集在篝火旁,來這裡的大多都是商人,烈酒暢飲,談天說地,久久不散。
既然良馬已經買到,薑皖也就不再過於著急,趁著夜色,也想出來好好領略一番草原風情。
“聽說遼胡與大魏又要開戰了?”
“不是剛打完嗎?又要打?”
“嗨,管他打不打,跟咱們經商的沒甚關係,賺你的銀子就是了!”
薑皖剛走近就聽得這些商人在議論這些,雖然虛實難辨,但是終究還是小心一些的好,一旦開戰,邊境的防範軍力必然大增,五千匹馬便是決計不能偷運到大魏了!
薑皖深知其中的厲害關係,趁著現在風聲暫且不緊,還是趕緊回去為好。
“不買皮毛了?”黎疏聽得薑皖的這個決定,震驚不小。
薑皖看著熟睡的狼孩輕聲說:“現下兩國關係緊張,我們還是小心為好,明日一早,我們啟程回去,押馬回大魏。”
黎疏從來不會質疑薑皖的決定,此時也隻是輕輕點頭且麻利地收拾行李。
人算不如天算,變化捉摸不定。天還沒有大亮,遼胡各地已經加緊了防備,重兵加急開往邊境。
“都聽好了聽好了!”帳子外麵人聲雜亂,響鑼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