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黎疏看到薑皖二人,忙跑過來迎接。
“路上遇到了麻煩,所以才耽誤了,進去說。”薑皖環顧四周,拉著黎疏走進客棧。
狼孩一直緊緊抱著薑皖的脖子,等薑皖進了屋子把他放在床上,狼孩一下子彈開,躲到床鋪裡麵。薑皖以為剛剛他已經對自己放鬆了警惕和戒備,沒想到他還是如此防備著自己。
薑皖覺得手裡濕乎乎的,黎疏剛點上燈,薑皖低下頭,隻見自己手上滿滿都是鮮血,她眼睛立即投到狼孩身上上下探詢,尋找傷口。
“孩子,過來,讓我看看,你哪裡受傷了。”薑皖輕聲哄著。
“看來傷的不輕啊。”黎疏看著薑皖手上的鮮血驚呼。
“沒錯,路上我竟然沒有發現。”薑皖皺著眉頭懊惱,怪不得他這麼乖乖聽話,怪不到他不掙紮了,原是受傷嚴重,掙紮不得了。
“要趕緊給他療傷,黎疏,你去接一盆熱水來。”薑皖吩咐著,自己也站起身子來忙著去拿藥包。
客棧外麵總是傳來一陣陣嘈雜吵鬨聲,薑皖抑製不住地膽戰心驚,總擔心塔木會找上來。
“主子,你們白天到底經曆了什麼?怎麼搞成這個樣子?”黎疏一邊匆匆端著熱水,一邊小心問。
薑皖辨彆著手裡的各種藥,開口說:“碰上那天的奴隸販子和塔木了,狼孩咬掉了那個奴隸販子一個耳朵。”短短幾句話就把今天的事情概括了,黎疏聽得可是受驚不小,那個奴隸販子和塔木都不是簡單的人,本來就得罪了他們,今天如何就這麼冤家路窄。
“都怪我,沒有看好他。”薑皖臉上都是懊悔之色,她走到床邊,輕聲慢語對狼孩說:“聽話過來,你受傷了哦。”
狼孩身子還是在不斷哆嗦,薑皖耐心十足地哄著他,不急不躁,聲音溫柔。
“來,過來。”薑皖慢慢朝他靠近。
狼孩看薑皖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再防備十足,他宛如一隻小獸,試探著往薑皖這邊移動。
見狼孩開始往自己這邊來,薑皖心下一喜。
黎疏見狀,心裡也是舒服寬慰了許多,“唉,這小子終於不再排斥我們了啊!”說著把乾淨白巾打濕遞過來。
狼孩本來已經快爬到了薑皖身邊,黎疏一嗓子下去,狼孩猶如驚弓之鳥,噌的一下縮回去,薑皖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費。
“哎,你個臭小子!我有那麼可怕嗎?”黎疏見狀簡直是哭笑不得,氣的她直跺腳。
薑皖是又氣又想笑,她推了推黎疏,“姑奶奶,你還是離遠點吧!”
“得得得,我去給你們找吃的!”黎疏無奈轉身就走。
“等等!”薑皖又叫住了黎疏,“多準備一些乾糧和水,我們隻怕今晚就要離開這裡。”
黎疏開始有些吃驚,可是仔細一想便也明白了其中緣由,如今有那麼多人在找她們,這裡終究是一個危險之地。
“好,我明白了!”黎疏臉色凝重,鄭重點頭,隨後便步履匆匆出去準備。
狼孩眼見黎疏出去了,這才怯生生地重新往薑皖這邊移動。到了薑皖身側,他的一雙眸子變得清澈,把頭放到薑皖的懷裡,就像在母親懷裡撒嬌的孩子一般,輕輕來回轉動頭顱。
薑皖輕輕給他順著頭發,長時間沒有被打理的頭發打結成縷,頭皮也失去了本來的顏色,紅的是血,黑的是漬。
狼孩的衣服又被
劃破了,沾著新鮮的血液。
“我給你把衣服脫下來好不好?”薑皖低下頭,柔柔道。
狼孩動了動,沒有抬頭,嘴裡“嗚嗚”兩聲。
薑皖小心給他解開衣衫,皮肉外翻的傷口刺痛了薑皖的眼睛,她的整個心都一顫一顫的。
薑皖小心地把藥撒在傷口上,狼孩吃痛,身子抑製不住動了動,卻是沒有大幅度反抗,小小的頭一直埋在薑皖懷裡。
小心給他敷上藥,又換上了新的衣服,薑皖想把狼孩扶起來,隻覺得懷裡的孩子一動不動,薑皖還是大驚了一下,等把他身子翻過來才知道,原是睡著了。
狼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輛晃悠顛簸的馬車上。好久沒有這麼安穩地睡過了,他迷迷糊糊帶著孩子撒嬌氣醒來,等看清自己所處,尚存的迷糊睡意瞬間無影無蹤,轉而是高度的警惕,他驟然彈起,以防禦的姿態盯著前麵一飄一晃的馬車簾子和偶爾露出來的黎疏的身影。
“乖,不要怕。”薑皖也睜開迷糊的睡眼,見狼孩如此,便輕聲哄著。
狼孩聽見薑皖的聲音,這才把頭轉過來,眼裡的警惕意味頓時消失。
“來,到這裡坐著。”薑皖拍了拍身邊的軟被,對他說。
狼孩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這才慢慢移到軟被上,抱著雙腿安靜坐著。
“主子,趕了一夜的路,要休息一會嗎?”黎疏駕著馬回頭問。
薑皖掀開小簾子,見已經到了一個小城城門外,城門上高寫“義梁”二字。薑皖倒是聽過這個傳聞美食眾多的地方。
“反正已經逃離塔木他們了,那便歇一歇吧。”昨晚塔木大肆在城裡搜尋她們,她們不得不連夜逃出客棧,輾轉跑出來,連夜趕往懋西。
“走吧。”薑皖牽起狼孩的手,慢慢下了馬車。
“喲,這麼乖了!”黎疏笑著伸手想摸一下狼孩的頭發。
狼孩卻是迅速逃開,躲到薑皖身子的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