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騙離歡什麼了。
薑梨想要再問問離歡,這人又跟個鋸嘴葫蘆一般不說話,隻是將自己縮成一團。
“濕。”躲開薑梨擁來的懷抱,離歡看著女人臉上有些錯愕的神情開口解釋。
她渾身都被水打濕,又在這裡一個人坐了那麼久,身上的濕氣一定很重,她身體好不會感冒,但薑梨就不一定了。
即使現在心裡思緒如何雜亂,還有對於薑梨的隱隱怨氣,但離歡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讓薑梨因為她而生病。
薑梨看著和自己稍稍拉開距離的離歡,隻錯愣一瞬,下一秒就聽到了離歡的解釋。
心底塌下一角,薑梨不再試圖去抱薑梨,隻是強勢將人拉起來,出乎意料的容易,隻抓著手腕輕輕一扯就將人拽起來。
明明是炎熱的天氣,手下抓著的手腕卻冷得像是被凍住的冰,涼得人心驚。
得換件衣服才行,一直穿著被打濕的衣服肯定會感冒的,薑梨看著緊貼在離歡身上的布料,眸底滑過擔心,拋下一句“我去拿衣服,你在這坐著等我。”轉身離開。
身後那雙幽幽的眸子毫無波動地看著她離去。
離歡心情複雜。
那條求救的短信不知道有沒有成功發送,但是,薑梨來了。
她沒有告訴薑梨地址,但薑梨踏入更衣室中的急促呼吸告訴了她薑梨是怎麼找到的她。
身子差,連稍微有些重的信息素注視都沒有辦法承受的薑梨,為了找她四處奔跑,跑得呼吸過急,找的形象全無。
說著在學校要和自己當“仇人”的人,也不知是問了多少人才找到自己。
聽著薑梨的聲音出現在這座寂靜的房間中時,離歡心底裡的多種情緒來回搏鬥。
“真是,討厭。”
薑梨來找她,她是開心的。
即使薑梨之
前那般與她說著不允許靠近的約定,但是依然在時刻關注著自己的動向,也因為擔心自己出了事所以拚著病弱的身子骨來找自己。
另一方麵,因為薑梨之前說過的話,離歡生出一點點埋怨,而這分微不足道的埋怨在看到薑梨焦急尋她後變成喜悅的爽意。
瞧,不是要同自己劃分界限嗎,不是不讓自己和她打招呼去黏著她嗎,不是......
到了自己失蹤的時候,不還是會千辛萬苦地來找自己嗎?後悔嗎,後悔不讓我黏在你身旁。
就像她們說的那樣,像條狗一般跟在你身後,你在哪我就在哪。
無法忍受你在我的視野消失,要你的眼裡隻看著我,心裡不要在意其他。
隻有我,隻有我,你隻能有我。
如此想著,離歡沉寂的情緒漸漸被調動起來,體內冷下的血液開始汩汩流動,後頸鬱鬱寡歡的信息素也有了活力。
“薑大小姐的狗嗎......”,一聲低嗬。
她不在乎她們剛才說的是什麼,包括罵她是薑梨的狗。
Alpha天生,就是Omega的狗不是嗎?
聞著Omega的信息素,不論何時不論何地,隻需稍稍拋掉自製力,就會為她們心愛的Omega所傾倒。
對離歡而言,她隻會想當薑梨的狗。
無關什麼狗屁信息素的吸引,無關畏於錢權的說法,她隻會對薑梨動心,因為薑梨而有反應。
“喜歡你呐。”唇瓣微張,無寂黑暗,離歡悄悄明確心意。
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降下雨水時濃霧籠罩的湖麵,撲素迷離讓人難以捉摸,眼眶微微發紅,那是剛剛淚水泛出而留下的痕跡。
瞧著可憐兮兮,喉間溢出的低笑卻又藏著瘋狂。
身上衣服一片冰涼,房間裡來回蕩著的笑聲同樣冰冷,黑暗中,黑眸亮得出奇。
熟悉的腳步聲沒過多久再次在耳邊響起,薑梨拿著衣服走回更衣室,腳步匆匆。
“脫掉。”
手上拿著乾衣服,薑梨看著離歡仍舊穿在身上的濕衣服,讓人自己把衣服脫下來。
離歡死死盯著薑梨,沒有多餘動作,薑梨手裡還拿著衣服,並沒有手來給自己換。
後知後覺地明白是要自己脫,離歡一聲不吭地迅速將自己扒了個精光,站在薑梨麵前。
“等等!”
眼見離歡指尖挑起內褲,似乎準備連這個都準備全部脫掉,薑梨眸子唰地瞪大,連忙將手摁在上麵,製住她的動作。
離歡沒有鬆手,看著薑梨冷靜道:“不是要脫光嗎。”
她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並沒有什麼不能在薑梨麵前展露的。
“你這、我沒有給你換的啊。”薑梨摁住離歡的手,但是手下的布料清晰的濕潤,不換也沒有辦法,“這樣,你先將就一下把外麵的換了,我們馬上回家。”
離歡果斷鬆開手,伸出另一隻手去接薑梨遞過來的衣服。
她想要和薑梨回家,薑梨不會再被那些所謂的追求者看見,她隻會和她說話。
薑梨的身邊,隻會看到她,也隻會有她。
離歡站在一旁換著衣服,薑梨搬了把椅子踩上去,抬頭去研究頭上兩根繩索死死固住的桶,懸倒下來。
“準備可真充分啊。”
離歡站在薑梨背後,眼也不眨地盯著薑梨研究的背影,聽了薑梨的話自然而然地遞上話,“是樓柯叫來的人。”
嘖,還真是混蛋男主。薑梨轉過身子,臉上表情是對於樓柯的明顯厭惡。
最近學校的八卦穿的沸沸揚揚,這人不去找周晨語反而仗著自己的權勢來欺負離歡,對人搞校園霸淩。
做出這一套的人,居然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薑梨不禁開始懷疑世界意識是不是專挑蠢人來掌控。
“她們說你不會管我,就算我被潑水辱罵。”
幽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話語裡似乎藏了些控訴,裙擺在空中翻出花瓣模樣,薑梨轉過身子。
一上一下,薑梨站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離歡,恰好被光亮遮住臉上的表情,似乎漠然。
離歡直勾勾地盯著薑梨。
她的瞳孔裡,好似藏著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吞噬著所有的情緒思考,隻餘下無儘的黑暗。
輕輕眨眼時,薑梨看清了她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未落的淚珠,每一次顫動都仿佛是在無聲地譴責著過去的薑梨。
思及剛才離歡說過的話,薑梨不由地生出些歉疚,眉尾耷拉下來。
對啊,就是因為她不讓離歡離她近一點,那些人才會那樣覺得,覺得她不在乎離歡,才敢欺負她。
看著她睫毛不時滑下的水珠,薑梨從裙子兜裡取出自己剛剛才放的手帕,遞給離歡,語氣低低,失了以往的氣勢。
“擦擦吧,小可憐。”
是薑梨的手帕。
離歡接過,卻沒擦,而是將它捏在手心,抬眼去看薑梨,將自己一雙紅腫的眼睛有意無意地在她麵前晃。
“所以,你會管我的,對吧。”離歡期盼著薑梨的回答,望著她的眸子閃著亮光,好似等待她的神邸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
嗯?
柔若無骨的手掌緩緩撫上脖頸,冰涼的脖頸遇上同樣冰涼的手,好似兩塊融冰緩緩貼合,指尖似勾似挑的擦過脖頸筋脈。
站在椅子上,薑梨稍稍俯下身子,掌心餘溫揉著離歡脖頸,女人的聲音還是沙啞的。
“所以——”
“現在,願意被我乖乖關在家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