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任務下達。】
【請宿主在任務對象身上輕踩,居高臨下地捏住她脖頸對她說,現在,願意被我乖乖關在家裡了嗎?】
“呼~呼~呼~”
急促喘氣的薑梨無瑕顧及123發出的任務,病弱的身子經過長時間的奔跑後已經開始乏力,渾身的力氣都好似被抽走。
聽著耳旁說出的任務,薑梨皺著眉頭表情難看,喘息聲中自牙關擠出一句“神經任務。”
人還不知道現在被鎖在了那裡,問也不給她一個結果,現在還發這任務來添亂。
扶著身旁的牆麵,一貫挺直的背脊此刻已經漸漸彎下,發絲垂下。
細弱的手腕顫顫巍巍地撐在牆麵,薑梨提起呼吸抖著眸子抬眼看著剩下幾節階梯,隻剩這裡了......離歡可能在的地方。
小腿肌抖著,心臟跳的出奇快,幾乎快要跳出心口。
僅僅是走上最後這幾步,便好似被掐住了命門,彎曲的膝蓋下一秒就要栽在台階上。
剛換的T恤鬆垮垮地貼著凸出來的背脊骨,格外嶙峋,薑梨終於爬上了這層樓。
更衣室...更衣室...
咬著牙儘可能快地往前挪動,嗓音因為缺氧奔跑,呼呼吹進的風將嗓音吹去了平日的軟媚,一聲聲沙啞地喚著離歡的存在。
“離歡,你在這嗎?”
“離歡!”
叫喊聲在空蕩的房間裡來回飄蕩著,沒有人應答。
薑梨走進更衣室,這是專屬她們班的更衣室,因為大家都在上課,這裡的燈自然被人關上,一片漆黑。
啪地摁響室內燈,空無一人,薑梨臉色更沉。
該死!離歡到底在哪裡!
到底是自己能夠想到的最後一個地方,薑梨不死心地一點點翻過房間,將房間裡能夠藏人的地方一一找了個遍。
最後來到被鎖上的更衣室前。
薑梨將門外的鎖打開想要推門進去,卻發現這門從裡麵也是被鎖著的。
思緒一轉,薑梨直接隔著門大聲喊:“離歡!你在裡麵嗎?!”
連續喊了好一會兒功夫,裡麵完全沒有應答的聲音。
或許是不在,也或許,是人已經暈了過去沒有辦法回話。
咬咬牙,薑梨嘗試著釋放出點點信息素,針線粗細的信息素,曇花香氣微微綻放,越過門板向裡麵探去。
薑梨想要用信息素試試能不能把離歡的信息素勾出來,如果她在裡麵已經昏迷的話。
即使人已經昏迷,但她的信息素依然會為薑梨的信息素做出反應,下意識的求救。
絲絲縷縷的曇花香無視這扇門的阻擋,直直朝著地上坐著那人的後頸處鑽,雪鬆回應一般地飄出一點。
黑漆漆的更衣室裡,兩股淡淡的香氣漸漸交融,裡外的人都因此而有了反應。
確定離歡在裡麵後,薑梨垂眸看了眼自裡麵被鎖起的門,轉
身離開。
門外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清脆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的聲音一點點地消失,似乎慢慢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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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呢。
是啊,薑梨一定能感覺到了吧...自己就在裡麵,明明已經知道她就在外麵,卻連開門都不願意。
這樣不識好歹的自己,在上一次的花園裡,薑梨一定也是這樣覺得的吧。
不配,她不配,她不會和薑梨在一起,會被丟掉的,一定會被丟掉的。
一雙無機質的黑眸盯著地麵,鬱鬱沉沉,無聲亦不動,就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這座更衣室裡,又回歸到了剛才的模樣,一人枯坐。
一片黑暗之中,突兀清脆的“滴”響。
像是囚於無邊海底的人尋得的大門,抑或是墜入沉寂深淵的人拉住的繩索,總之是在一片荒蕪寥落的環境下向垂死的人贈予希望。
清脆的開鎖聲響起,坐在地上的人動了一毫。
被緊鎖的房門緩緩打開,門外的光亮漸漸泄進這片黑暗,一束盛白的光將地上抱腿坐著的人緩緩照亮。
果然是她。
“離歡。”輕聲喚道。
腳下走進,抱腿極力蜷縮著的小人一眼進入薑梨的視線,明明是身子高挑的人,現在縮著的模樣像極了受驚後縮起來的小刺蝟。
眉頭擰緊,薑梨下意識就抬腿想要去將離歡拉起來,無論做些什麼,總之不要是現在這樣就好。
剛走一步,小皮鞋踩在地麵上的水聲在耳邊響起。
水?更衣室裡哪裡來的水?
薑梨再踩一步,依舊還是水聲,薑梨眯著眸子再仔細看過離歡身上的狼狽模樣,心下一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被人鎖在這裡,甚至被人往身上潑水...眉宇間一貫的溫柔此刻化為冷冽,眸子在離歡身上細細掃過。
今天穿出門的衣服現在已經被水浸透,將女孩瘦弱纖細的身形明顯顯露,胳膊橫在膝蓋,一顆濕漉漉的頭埋下。
即使離歡能夠離開這間更衣室,這副狼狽的模樣隻會讓人瞧見嘲笑。
“離歡。”再輕輕喚了句。
地上蜷縮起的小刺蝟依然沒有做出反應,似乎已經完全進入自己封閉的小世界,小小一隻坐在地上,一聲也不吭。
像是被人為折斷羽翼,自此陷入再也無法飛翔的沉默。
認識這段時間,薑梨從未見到離歡這般沉默。
以前的她確實冷淡,但是並不像此刻,像是被人打碎了期望一類的東西,周身流露出寂然的沉重。
勾住她的信息素也鬱鬱寡歡。
無視腳下的水聲,薑梨直接蹲在離歡麵前,將她的臉頰用力抬起,不允許她一直弓腰彎在膝蓋上。
就算淚流滿麵,就算身上狼狽,就算被人欺負了難過,一直躲著縮著又是什麼模樣......
無論離歡現在如何狼狽,薑梨都會陪她,因為,她就是為了離歡才來到這個世界。
不管離歡變得如何,這個世界的薑梨都隻會圍繞著她轉。
所以,毫無抵抗地被抬起的臉頰,那雙比今日出門時更加紅腫的眸子出現在薑梨麵前時,指尖不自覺地縮起。
早上被否認的哭,現在被薑梨親眼看到。
臉頰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或許壓根就沒有擦過,淚珠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最終砸在薑梨手腕,濕潤了小塊皮膚。
沒有說話,隻是無聲地哭著,臉上的表情一片死寂。
默了一會兒,薑梨伸出指腹開始細致地擦過臉上的淚痕,抹去又滑下,再抹去,又再滑下,來來回回。
“沒事了,我在,不會讓人再欺負你的。”
剛說完這句話,微暗的空間裡蕩出一句細小的聲音,沙啞道:“騙子。”
細弱蚊蠅,若不是兩人離得近,薑梨完全不會聽到這句控訴。
僅僅說完這句話,離歡又閉上了嘴,連吐息都輕微,由著薑梨捧著她的麵頰沒有多餘舉動,回歸到了最初的“啞巴”。
隻餘留薑梨閃過迷茫不解,不敢相信一般重複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