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用哪個濾鏡好?”黎覺湊近沈餘,眉眼間充滿糾結。
沈餘連忙收起手機,看了眼圖片,他斟酌道:“第一個吧,加顆粒感會比較有質感。”
“好。”黎覺編輯著朋友圈文案:【今天過1歲呀。】
發送完畢,他就囑咐沈餘,“你今天偷偷回來,肯定落下了很多題沒寫,快去寫吧。”
沈餘不太放心,“那你呢?”
黎覺笑了笑,“我去睡覺。今天感覺有點覺不足。”
這句話在沈餘自動等同為:我累了,心涼了。黎覺的笑容在他眼裡也多了份落寞。
沈餘愈發覺得,鬱鬆銘真不當人,在人家生日這天還不早點回來,工作能有老婆重要嗎?
他想了想,提議道:“不然我們去清吧?”說不定去了,黎覺就能緩解下心情。況且他今天過生日,總該熱鬨點的。
驀地,門口傳來一聲薄涼的聲音:“去哪兒?”兩人回頭望去,鬱鬆銘正站在門口。
黎覺本沒打算去酒吧的**,見到鬱鬆銘後,心底的較真湧上來:“去酒吧當然是快樂啊。”
鬱鬆銘走近,站定在黎覺麵前,盯著他臉看了幾秒,淡淡道:“行。”他拉過黎覺,就往門外走。
沈餘往前追了一步,隨後就被鬱鬆銘暼過來的視線定在原地。
大門“哢嚓”一聲合上。
出來後,黎覺心底的情緒“咕嚕咕嚕”的冒泡,他嘴硬道:“去酒吧的話,兩個人太少了,得多叫點人。”
鬱鬆銘瞥了他一眼,“你想叫誰?”
黎覺想了下,“認識的都得叫。”
鬱鬆銘回答的很乾脆,“嗯。”他側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黎覺,“不可以。”
黎覺:“?”
望著兩邊略過的風景,黎覺有種上了賊車的感覺,他側頭乾巴巴的說道:“這不是去酒吧的路。”
鬱鬆銘沒說話,隻繼續安靜開車。
直到兩邊公路旁的路燈消失,開到漆黑一片的地方,黎覺心底愈發慌了起來。
最後,車子停在山腳。他心底的這份恐慌無限放大。鬱鬆銘解開安全帶,見黎覺不動,微微蹙眉:“下車。”
聞言,黎覺抱緊安全帶,“我不。”我怕你把我賣了。
想到那種恐怖的未來,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鬱鬆銘,雖然我們平日關係不好,但今天好歹是我生日,你放過我吧。”
鬱鬆銘:“?”
他思考了半晌,嗤笑出聲:“你以為我要把你賣掉?”
黎覺糾正著他的言辭,“不是以為。”你這架勢明顯就是。
鬱鬆銘:“……”像是知道自己的舉動嚇到黎覺後,他眉眼溫和了幾分,話語趨近於平靜:“我不賣你,你先下車。”
黎覺狐疑的看了眼他,終是猶豫的下車。踩在地上的那刻,空氣中的涼風向他刮來,下一秒,他腦袋上就落下件外套。剛好驅散了那陣寒意。
黎覺愣怔了下,將腦袋頂的衣服拿下來,入眼便是鬱鬆銘鋒銳的下頜。
鬱鬆銘話語很淡:“穿上。”
黎覺吸吸鼻子,將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淡淡的葡萄柚香縈繞在他身側,帶有無限的安心。他側頭問:“我們究竟是去哪兒?”
鬱鬆銘賣著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黑暗下,時間一分一秒就開始變得緩慢。黎覺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走了多久,驀地,前方的鬱鬆銘突然停下,他沒刹車成功,一鼻子撞上鬱鬆銘的後背。
“嗚……”黎覺捂住自己發酸的鼻子。
鬱鬆銘像是也沒想到黎覺能乾出這樣的事情,麵上閃過無語,“某種意義上你也是挺強的。”
黎覺將這句話還給鬱鬆銘,“某種意義上你也是挺強的,大半夜來爬山。”回去睡覺不好嗎?
鬱鬆銘懶得理他,他扯扯嘴角,“閉眼。”
黎覺:“?”
他看了眼不到幾十米的山崖,腦海裡瞬間閃過最近看過的電視劇經典場景“一起爬山嗎?”
他哽咽道:“閉眼,就不必了吧。”
“嘖。”鬱鬆銘像是再也等不下去,直接上手擋住他的雙眸。
被遮住視線的那一刻,黎覺是害怕的,他下意識的拽住鬱鬆銘的手,耳邊模糊的聽到鬱鬆銘說:“開始吧。”
什麼開始?
“咚咚”的劇烈聲響自山腳響起,鼻翼間依稀能聞到淡淡的硝煙味。這讓黎覺心中產生了“不會是地震吧?”的想法。
那道聲音自地上竄起,劃破天際。
與此同時,鬱鬆銘鬆開遮擋的手。
砰。
碩大的金色光點炸裂天邊,照亮了整個夜空,他們分裂重組,轉變為新的火樹銀花。
黎覺愣怔了下,煙花在他頭頂綻放。
鬱鬆銘的聲音在煙花下,帶著幾分模糊:“在A市要找到能批準放煙花的地方,可真不容易。”說到這裡,他笑了,“也沒想到批準證明要辦一天。”
此時正值11.8日的23:59分。
黎覺抬頭看向鬱鬆銘,對方那雙漂亮的透藍瞳仁染上了煙火氣,麵上的寡淡衝散,柔和的不像話。
鬱鬆銘:“我沒忘。”
他自煙花下逆光而站,話語很輕:“生日快樂,黎覺。”
黎覺眼睫顫了一瞬,心底的幼芽像是追逐煙花般抽枝生長。
……
等煙花散儘,黎覺他們回去的時候已經快接近淩晨兩點。
回到嶼園,鬱鬆銘為黎覺倒了杯熱水暖身子,緊接著將準備的生日蛋糕擺在桌子上。
黎覺幽幽道:“你覺不覺得這個蛋糕有點遲了?”
鬱鬆銘下頜指了指,“那吃嗎?”
聞言,黎覺肚子咕嚕了下。他晚上本就沒吃多少,經過爬山下山,早就消化的乾乾淨淨。
他拆開包裝,淡淡的蜜瓜香爭先恐後的湧入鼻間,更是激起黎覺的口腹之欲。他取出紙盤,切了一小塊蛋糕放在上麵。
見鬱鬆銘要去拿,他瞪了眼對方:“這是我的。”
黎覺“噠噠噠”跑去冰箱前,取出那塊光禿禿的蛋糕,滿意道:“這才是你的。”
他可沒忘記鬱鬆銘零點不找他。
鬱鬆銘扯了扯唇角,他倒是沒想到黎覺護食這麼嚴重。
他話語很淡:“真的不給我吃蜜瓜?”
黎覺堅決搖頭。
鬱鬆銘嘴角微壓,翹起的二郎腿放下,像是準備站起來去拿。
驀地,他腦海裡回想起白日顧生跟他傳授的方案:“有時候你得會示弱啊,好男兒就要會撒嬌,撒嬌好命……”
想到這,鬱鬆銘有躺了回去。客廳內的燈光昏暗,滋生出點點陰影,蓋在鬱鬆銘臉邊。
他抬頭看向黎覺,眼底倒映著星光,修長的指節扯了扯對方的衣服下擺,唇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給我吃一口唄。”
他聲音低啞繾綣:“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