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覺一手捂嘴,“我暈車。”
鬱鬆銘:“……”
他敲了敲前遮擋玻璃,見司機疑惑回頭,他指著身旁萎靡的黎覺,麵無表情道:“停車,把他丟下去。”
……
黎覺下車時,腿都是軟的。
他麵色泛白,手腳冰涼的過分,配上剛被咬破的紅唇,活脫脫像剛從某個鬼屋出來似的。
聽到車聲,鬱家老爺子出來接他們,人先未見,中氣十足的嗓音卻透過門廳傳出,“哎喲,來啦。”
或許是為了家宴,鬱老爺子今天穿的很喜慶。一席國潮中山裝,頭頂還帶著個帽子,黑帽左邊還勾著雛菊標,手裡甩著名家書法真跡。
可謂國潮潮流典範。
看著黎覺幾乎要昏闕的樣子,他扭頭看向鬱鬆銘質問:“這怎麼了?”
鬱鬆銘慢吞吞,“被你嚇的。”
鬱家老爺子瞪了眼他,忙拉著黎覺往屋裡走。喝了口水,黎覺緩過來點。
他心如死灰的盯著水麵,誰能想到一朝穿書還附贈暈車功能呢?
回想起那種眩暈嘔吐感,黎覺臉色更差。
說起來他後半程路好像是靠
著鬱鬆銘暈過來的。
想到這兒,黎覺向鬱鬆銘看去,眼底滿是詫異:對方竟然沒有推開他哎。
這感激的一暼,卻被鬱老爺子當做害怕。
鬱老爺子一巴掌拍在鬱鬆銘背上,教訓他:“跟你說彆欺負小覺。”
鬱鬆銘沒坐穩,直拍的踉蹌了下,鼻翼的眼鏡滑落,他連忙推上去。
還是被老爺子眼尖的發現。
“鬱鬆銘,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黎覺捧著水杯,在心裡回答:被我欺負的。
鬱鬆銘扭過頭,“沒什麼。”
鬱老爺子一臉糾結,不知道腦袋裡想了多少東西。半晌,他吐出一句話:“想我多回來看看就行,也用不著哭鼻子。”
他補了句,“怪丟人的。”
鬱鬆銘:“……”
黎覺:“噗。”
……
鬱老爺子家是個四合院,有濃鬱的中國風,而室內的設計卻結合現代,將古典與時尚糅合貫通。
是黎覺很喜歡的風格。
黎覺注意到牆壁上的藝術品,眼睛蹭的亮起光,“這是四大名著的版畫嗎?”
鬱老爺子聞言笑得合不攏嘴,“小覺好眼力。”他拉著黎覺站到版畫下,近距離看,兩人很快就因相同的愛好聊到一起。
鬱老爺子指了指立在地毯上的另一幅版畫,話語裡滿是炫耀:“這是我拖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全球也就十套。”
黎覺看向那副版畫,白龍占據了巨幅中心,四爪立起,像是要抓走讓他不順心的人。金眸灼灼生輝,威懾力十足。
過去家裡窮,對於這種藝術品黎覺隻能遠觀,沒想到穿書後,竟然能見到真品。
他眼底劃過豔羨,由衷感慨道:“真的很漂亮。”
鬱老爺子晃著頭,看起來對黎覺的誇獎很受用,他手臂一揚,“送你,記得走的時候拿。”
黎覺愣住,“這不太好。”
他看了眼版畫,這畢竟是對方的珍藏。
“確實不太好。”坐在沙發上的鬱鬆銘睜開眼,冷不丁開口。他側頭看向版畫,很快把視線移回來,像是很嫌棄似的,“看得我眼睛疼。”
鬱老爺子:“你懂什麼藝術?”
他回頭溫和的看著黎覺,“喜歡就拿回去,剛好給某個土包子洗洗眼。”
土包子鬱鬆銘:“……”
黎覺看著嗆不過嘴,坐在那裡寡臉憋屈至極的鬱鬆銘,抿唇憋笑。
鬱老爺子一共兩個孩子,大兒子鬱柏,原書男主鬱阮瀾正是他的兒子。然而十幾年前一場意外,讓他夫妻倆雙雙出事,隻剩下鬱阮瀾一人。
鬱鬆銘則是鬱老爺子中年和妻子乾柴.烈.火後的產物,兩人想著既然有這個緣分,才決定生下來。
黎覺本以為中年得子會寵上天,卻怎麼也沒料到兩人相處是這樣的。
“魚湯做好啦。”
沈清月帶著隔熱手套,端著一盅湯出來。她眉眼深邃,說話帶著意大利人特有的浪漫,“有人想當第一個幸運的嘗試者嗎?”
鬱鬆銘皺了皺眉,起身三步並兩步,從對方手裡接過湯放在桌子上,“可以讓阿姨端的。”
沈清月笑了笑,“又不重。”
兩人站在一起,眉眼間的相似更甚,同樣的藍眸漂亮至極。
沈清月眼眸流轉,看到愣在一邊的黎覺,“小覺來當幸運兒好不好?”
黎覺愣了下點頭。他低頭用勺子淺嘗,似是回味:“很好喝。”
沈清月聞言笑彎眸,她眼底劃過疑惑,“瀾瀾還沒來嗎?”
黎覺聞言拿著勺子的動作一僵,幾滴白湯落在餐桌上,他連忙拿過抽紙擦掉。
鬱鬆銘看著他這般動作,眼眸眯起。
這時,門廳傳來“哢嚓”的開門聲。
男子飽含歉意的話從門廳傳來,“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
黎覺回頭看去,剛好與那雙溫柔的漆眸對上視線。
俗話說得好,侄兒像叔叔。
鬱阮瀾穿著一身灰西裝站在門廳,他嘴角掛著笑,眉眼經過燈的映照,帶了點朦朧。
咋眼看去,和鬱鬆銘很像。
黎覺麵上劃過古怪,他回頭看向鬱鬆銘,盯了半晌,鬆了一口氣。
鬱鬆銘掀起眼皮,“乾嘛這麼看著我?”說著他頓了頓,嫌棄道:“有點惡心。”
黎覺沒在意他的毒舌,反而一臉欣慰,“沒什麼,就覺得還是你這個表情比較舒服。”
看慣寡臉,突然見到溫柔的,還真有點不適應。
鬱鬆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