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暗中打聽街上有沒有要出售或者出租的鋪子。
有了趙芸蘭的前車之鑒,薑氏做事更加小心仔細起來,她怕姓趙的在裡頭攪和,所以每天都神經兮兮的,瞧著都有點不正常了。
小魚兒看不下去了,就趁著廚房裡不忙的時候,拉著薑氏到僻靜的地方聊天,“娘,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緊張啊,鋪子的事情,我師傅也沒催你,你瞧瞧你這幾天,都什麼樣了?”說到底,小魚兒是心疼了。
“你知道什麼呀!”薑氏揉了揉額頭,“這鋪子可不好找呢!太太想買鋪子,是為了做生意掙錢,總不能在那種僻靜方買吧?鬨市的鋪子又貴又少,人家一般都是握著鋪子向外頭租,坐等著收租子,哪那麼容易買啊!”
小魚兒就樂了,“這種事情也急不來,不行就先租著唄,把租期延長一點,也是一樣的。”
女兒的話倒是給薑氏提了個醒。
“不錯,你這個想法好!我再試試,要是實在買不著啊,就先租一個。對了,廚房裡不覺忙得過來嗎?她們三個表現咋樣。”
小魚兒一臉自豪地道:“您就放心吧,這三個人都是乾淨勤快的人!再說了,她們早就過夠了過去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現在到了咱們家,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靠自己的能力掙錢,沒有人不拿她們當人看,她們高興啊!隻會越發賣力的乾活,不會使壞的。”
“什麼咱們家,嘴上也沒有個把門的。”
小魚兒就笑,“本來嘛,我師傅家就是我家。”
薑氏就道:“太太將來會有自己的骨肉,你可彆胡思亂想啊!”
小魚兒哭笑不得,“娘,敢情在您眼裡,我就是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啊!?您可真行!那是我師傅,也是救了我兩回命的恩人,我這輩子,就算是把自己從頭到腳的啃一遍,我也不能做對不起我師傅的事情啊!將來我師傅有了孩子,那他就是我的親弟弟,親妹妹。”
薑氏知道姑娘心裡頭沒有心結,鬆了一口氣,“這一點你倒是像我和你爹,做人就應該這樣,知恩圖報,光明磊落。”
“我都知道的,娘,我去廚房裡乾活了啊,不跟你說了。”
薑氏揮了揮手,“去吧,注意點彆累著,太熱的時候出來透透氣啊!”烤點心的時候,廚房裡就像個大蒸籠一樣,雖然門窗都開著,但是蒸氣能散出去,熱度卻一點也沒降下來。
小魚兒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毫不介意的揮了揮手,進了廚房。
薑氏就回到了鋪子裡。
店裡漸漸熱鬨起來,不少熟客上門買點心。
肖誠因為身體的關係,平時都不怎麼露頭,反倒是薑氏,時常在鋪子裡轉悠,有不少人都誤會了肖誠和她的關係。
肖誠瞧著麵老,薑氏呢,以前過得苦大仇深的,也不顯年輕。不少人都覺得,這兩個人是兩口子,後來私底下問了兩回,知道不是,也就作罷了。
薑氏幫忙招呼客人,心思卻還在買鋪子上頭。
這事兒不好辦啊,真是傷腦筋!
薑氏哪知道,山窮水儘疑無路程,柳暗花明又一村。
當她把鋪子拿下來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裡摸著蓋著官衙紅印的房契,還雲裡霧裡的呢!
以為是塊難啃的骨頭,誰想這就這輕而易舉的到手了!而且這個鋪子的價格,還是低於市場價,太厲害啊!
薑氏看了看房契,又看了看閉著眼睛養神的肖誠,眼神裡全是不可思議。
聽到這鋪子的主人要賣鋪子,薑氏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往前衝,想要買下這個鋪子。隻可惜這鋪子的位置好,鋪麵也大,聽說風水也好,正是狼多肉少,跟主人沒有交情的人,想見他一麵都難,更彆提買鋪子了。
薑氏正為這事兒發愁呢,就像肖誠遞過來一個信封,讓她找人給鋪子的主人送過去,還說主人隻要見了這封信,就會見她了。
薑氏不大明白,更不懂一封信的作用怎麼可能這麼大。不過,楊崢說過,肖誠是一個經商奇才,或許他有什麼手段,是自己想不到的呢!
薑氏就按著肖誠的意思,找人把信送了過去。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人居然真的肯見她了,而且談了一會兒以後,居然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直接把鋪子賣給她了。
不對,確切的說,這鋪子是賣給杜玉娘了。
“肖誠,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啊!那信裡到底寫了什麼啊,居然比我親自去還管用。”
肖誠輕哼一聲,道:“那鋪子的主人,平生有三大愛好,掙錢,生兒子,孝順老娘!”
薑氏呆了呆,“然後呢!?”
肖誠猛然睜開了賊亮賊亮的眼睛,道:“他娘今年快八十了,平時吃齋念佛,最喜歡的,就是聽得道高僧講經。附近的寺廟,老太太都去了個遍,見過的大師也不少,但是老太太最想見的,是濟仁寺的廣海大師。聽聞這位大師佛法高深,能夠聽到他講經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感悟。老太太執著要找廣海大師,可惜找了二十多年,也無緣一見。”
薑氏還是不大明白,“那,跟你的信有什麼關係?”
“早年我跟廣海大師有過一麵之緣,那封信裡,有一信物,可見大師一麵。”
薑氏不信,“真的假的啊!還早年……”薑氏心想,你才多大啊,雖然長得老,但是真實年紀才二十多啊!
肖誠就笑,“你信不信不重要,鋪子不是買下來了嘛?”
這倒是真的啊!
薑氏也顧不上彆的,急急忙忙跟回帽兒胡同,要跟杜玉娘商量開鋪子的事。
杜玉娘接過鋪子的房契一看,也是吃驚不小啊!
那地方她知道,財運好著呢!聽說不管做什麼買賣,都是一本萬利啊!
“沒想到啊,肖誠還有這樣大的本事呢?”不管怎麼說,鋪子買下來了,接下來就該研究買賣的事了。
趙芸蘭不是要開醬菜鋪子嘛?
巧了,她也很會做醬菜呢!
要問在寺廟和庵堂裡頭,吃的最多的東西是什麼,答案肯定隻有一個,鹹菜!
好一點的寺廟,靠著香油錢,能做很多事情,連帶著僧人們的衣食住行都很上檔次。
像她住過的那個庵堂,偏僻,香火不怎麼好,所以夥食自然也差。
好飯好菜也輪不到她來吃,一年四季吃得最多的,就是鹹菜。她師傅手藝好,能做二十多種醬,醬菜的種類就更多了,在師傅手裡,就沒有做不成醬菜的東西。
她和師傅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師傅的手藝她可是沒少學啊!彆的不敢說,這個醬菜,還真就難不倒她。
趙芸蘭要開醬菜店,這不是找死嘛!看來她是沒學乖,不把家底折騰光,不甘心啊!
杜玉娘笑著吩咐薑氏,“先把鋪子收拾收拾,牆重新粉刷一遍,讓肖誠看看需要改善什麼,儘快弄起來。再多買幾口大缸,多買一些做醬菜的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