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了咒術師這層皮套之後,許多原本遊走在法律邊緣的操作都變得容易了不少。
畢竟大多數的法律都管不到咒術師——詛咒的取證極為困難,除了他自己以外目前這個世界上還沒聽說有誰能夠用影像拍攝的方法記錄到咒靈的存在。
就連大多數咒靈所造成的事故都會被視作是意外死亡,詛咒師就更不必說——這是個人數極少的影子團體,就算咒術界爾會派遣禦三家出動來處理成型的詛咒師團體,但仍舊像是割不儘的野草一樣生生不息。
不過道德滑坡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遠山湊忍不住譴責了自己一秒,後來他又想到橋田至可是能夠黑進StrateFo服務器的狠角色,一秒釋然。
“我把這個男人周圍的整片社交範圍全部都調查了一遍。”
遠山湊在車裡和對方分享他那一檔案袋的文件:“他常去的銀行有兩家,目前公司內賬目上的存款都已經被凍結清空。六筆資金轉出記錄我想你們也已經有證據,隻是沒辦法查證這些錢究竟跑到了哪裡。”
“確實如此。”
黑崎檢察官皺起眉頭:“……你要用占卜的方法來找嗎?”
“怎麼會呢?我不具備那種才能啦。”
黑色的轎車在街道上疾馳而過。
雖說在咒術界算是最常見的打工人職業,但輔助監督能協調的範圍其實很廣。稅務部門算是很少打交道的範疇(主要還是集中在交通管製、局域斷電、和警察交接等),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業務聯絡——咒術師的薪水有一部分來自於稅金,也屬於財政支出的一部分。
畢竟你不可能指望這個業界的掌權者親自掏腰包來為層出不窮的咒靈買單,從大多數咒術師的角度,非術師掏腰包來為他們自己造成的麻煩付錢已經算得上是最低限度的資源回饋。
“如果那棟樓裡的麻煩不解決,你們還會源源不斷地有撥款填進去。”
半路上,遠山湊開玩笑:“早點處理這種問題還算是省錢呢。”
“我對你們的工作沒有多少興趣。”
檢察官麵無表情地說道:“「咒術師」所麵對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我得到的警告是,了解得越少越安全。每年有大量的稅收被投入到這個領域裡,具體怎樣被使用不該由我來過問。”
大概是被警告了要恪守秘密吧,遠山湊猜想,咒術師的內容要嚴格保密,而裡世界的存在更是不能告知世人,或許就連他們今天見麵時候所說的內容也一定會被整理資料上報上去。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擺出輕鬆的態度。
“就當做是怪獸清理的工作好了。”
“……哈?”
“不是有這種類似的漫畫嗎?《犬夜叉》之類的……你就當是漫畫裡的妖怪直到現在社會當中也仍舊存在好了。”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有出色的英雄去解決妖怪,也有像我這樣不成器的家夥隻能做些打雜的工作。即便如此,我也想要為自己常年無休的主人公朋友幫點忙——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啦。”
車開了一段路之後,在一家海外資產投資谘詢處門口停一下,這裡是他們今天要去的第一站,經營著海外彆墅代理之類的服務。檢察官出現在這裡顯然過於突兀,而普通的大學生一看就不像是能夠買得起豪宅的樣子……遠山湊猶豫了一下,從口袋當中掏出了“蜘蛛”:“這算是侵犯商業秘密,事先說好,我可是得到了許可之後才行動的。”
“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會事後舉報你嗎?”
檢察官抬起眼皮。
“非術師無法立下束縛的話,確實會存在這種問題。”
他回答,語氣理所當然,就像是真正的咒術師那樣:“所以我對自己單方麵立下了束縛——如果這次被背叛的話,絕對會儘全力詛咒對方的。”
咒術師之間建立契約的手段是“束縛”,這能夠形成幾無可能被背叛的強力誓約。普通人之間不存在這樣的方法,因此有了合同、協議證明、招標文件等諸如此類的一係列補充手段——但仍舊無法達成百分之百互不背叛的承諾。
對方露出一臉驚駭又有點憋屈的表情,但似乎又考慮到如今還需要他手中的情報,臉色幾次三番轉變之後忍耐了下來。遠山湊觀察著中央後視鏡,在心裡給自己的演技點了個讚——長時間混跡詛咒師論壇,參考了各種各樣的社會學資料之後,他很清楚應該怎樣才能演得更像。
離開那家谘詢公司,第二站是要去取證大量的奢侈品消耗訂單。除此之外,這些錢還被轉移成為了名貴的畫作和不知應該如何定價的藝術品……橋田至的追蹤技術出類拔萃,在兩個人的配合之下很快就標記出了一大片的資金流向。
“這也是咒術?”
對方問。
“我不是那種戰鬥人才,之前在做職業規劃的時候還考慮過大學畢業以後要不要去開個偵探事務所呢。”
他沒有明確回答,“但是這些都算不得什麼具有法律效益的證據……所以你們下次檢查的時候,建議把這個帶進產業中央銀行的計算機室。”
遠山湊從口袋裡掏出一隻“蜘蛛”,遞給了對方:“它會自己找地方工作,大概一周之內,我會給你詳細的證據——除了用作稅金以外,法拍之後剩下的錢還請儘可能補償給這次事件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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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這件事成為了網上一則不起眼的新聞。當日討論度更高的是另一件事——一家小有名氣的地方報社宣布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