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屋裡濃鬱氣味的對比,走到門外林深甚至感覺空氣都變得清新了。
他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餘光看到韓振宇站在門口的位置盯著他看。
見林深看過來,韓振宇麵不改色地輕輕一鞠躬,說道:“老師您下去的時候,可以告訴下一位老師不用著急,等到沙漏的細沙都漏完了再來就好。”
林深簡單地應了一聲,捏緊手裡的畫材從走廊走了出去。
一直到轉過拐角,田鬆傑才終於一把抓住林深的胳膊,雙眼不斷上下打量。
“深哥,你好好感受一下,有沒有什麼地方覺得不舒服的?”
林深沒有反對,依言站在原地靜靜地感受了一番,但最終還是隻能搖搖頭,“……到底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到底怎麼回事,”田鬆傑的語氣有點崩潰,他一步跨上樓梯朝夫人的房間看了一眼,才又把腦袋縮了回來,“進了那間屋子以後沒多久你就變得怪怪的,眼睛特彆專注地盯著前麵也不知道在聽什麼,然後突然之間就開始動筆畫了起來。”
田鬆傑一邊說,一邊比劃了屋裡的位置,“真就跟任楷說的那樣,聽韓振宇說要給夫人做一幅人像畫,其他什麼要求也不提,你也沒有疑問,就是一個勁兒地動筆。”
“然後我覺得不對啊,我就喊了你兩聲,可你像是完全聽不到我說話似的。”
說到這裡,田鬆傑抿緊嘴唇雙手抱胸。
林深聽得愣了一下,他開始回憶幾分鐘之前發生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有聽到過田鬆傑的聲音。
除了他被推倒之前的那聲大喊,在此之前周圍一直都很安靜。
似乎看出了林深表情中的疑惑,田鬆傑用力地吐出一口氣,“我看你一直沒有反應,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用力把你推倒,要不是你摔倒之後有了點反應,我真要以為你的魂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們給抽走了。”
“我沒有反應?”
“對,”田鬆傑十分肯定地點頭,“進了屋子沒多久,你坐下之後,我就聽到韓振宇說了一句話,然後你就開始畫畫了,接著就一點反應都沒有了,搞得好像你好像真的是他們請來的畫師一樣。”
林深聞言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筆,他張張嘴,一股詭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根本沒聽到你的聲音。”
田鬆傑說話的動作一頓,麵色更加嚴肅起來。
“以及……”林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頭,“你的意思是,從進了夫人的房間起,你隻聽到了韓振宇說話的聲音?”
田鬆傑似乎一時間沒明白林深為什麼要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但稍作思考過後,眼睛一轉,說話的聲音都沉了下去,“我敢保證,從頭到尾我就隻聽到了韓振宇的那句話,他說讓你按照自己的感受和理解,為夫人做一幅人像畫,深哥你……聽到彆的什麼聲音了?”
“我聽到夫人說話了。”
說完這句話,林深沒等田鬆傑回答什麼,就快步下了樓。
“夫人說話了?”田鬆傑意外的聲音緊隨在他身後,沒一會兒人就小跑著躥到他麵前,“怎麼可能,她就動了兩下,從來沒有開過口啊?!你聽到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