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上揚出了家門,向南跑去,遇見了好友錢鬆香。兩人邊跑邊談。“你準備上哪裡去?”“我到莊上望望。我有塊眼前就能收稻的田被分給朱煥珠了,這樣一來,我蹲在細溝河家裡沒事做。”“我也被分掉一塊河邦六畝田,王加確得了去,他快活煞了。上船上岸都方便。如果把我裡身的十三畝田全拿分掉,我一點都不在乎。”“鬆香啊,我家老頭子關照我不要說什麼,分掉就拉倒吧。他說話呀,飯要勻開來吃。”“上揚,你家老子說的話還就不錯的,不能把田都集中到哪幾個人身上。不然的話,餓的餓殺了,脹的脹殺了。新四軍他們這樣做,確實得民心啊!”
季上揚說:“我們周家澤哪個人家的田最多?”“錢茂國的田最多,八十畝田,其次就是李善禮,他家七十四畝田。”“唉呀,季上旨原先田最多。他年年爬起來賭錢,一輸就是個青紫疙瘩,等到他把田輸得差不多的時候,現在搞土改,他一點兒都沒事。”錢鬆香哈哈大笑,說道:“你說他家是富農,可他眼時沒那麼多的田。我要說季上旨他是個爛富農。”季上揚舔了舔嘴邊,說:“是的吧,季上旨是個正宗的爛富農,他快活了半世,吃喝玩笑,把家私敗得一塌糊塗。眼下他竟然還進田。”
錢鬆香劃著手說:“不過嘛,新四軍乾部也嚴肅地教育了他,要他從今往後做個正經人,季上旨劃招說今後好好種田,規規矩矩做人。”季上揚擺著手說:“他這一回如若真的改了,那就是敗子回頭金不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