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世德把朱秀福、錢茂國二人請到家裡吃新鴨。朱秀福喝了一口酒,興致勃勃地說:“茂國呀,今天世德的新鴨好吃的,肥泛,是下酒的好菜。”錢茂國說:“世徐的鴨子食足,而且取食的範圍大,稻田,穆家垛的螺螺多得不得了。”潘世徐端起酒杯說:“我敬你在朱保長一杯酒,咱們兩人一齊乾掉!”朱秀福端起酒杯說:“好的,乾掉。”
潘世德說:“朱保長,我給你逮兩隻台鴨,我家金寶送到你家裡去。”朱秀福笑著說:“真不好意思,吃了你的,還又拿你的。茂國呀,我們一起敬世徐一杯。”三個人一同將杯子裡的酒乾掉。
朱秀福搛了一塊鴨肉咀嚼著說:“那個季上揚,我看他是個人才,三番五次叫他出來當個甲長,他卻自命不凡,竟然拒絕當甲長。哼,真是轎上的人兒不識抬舉。……世德呀,你養的一趟鴨子不是到過細溝河嗎?”“細溝河,金寶、金挺弟兄兩個經常把鴨子趕到那裡,那條河裡的螺螺多。”潘世德拿起酒壺給三個杯子斟酒。
朱秀福擺著手說:“世德,你叫金寶、金挺弟兄兩個把鴨毛丟進季上揚的菱塘裡,然後,你就說你家少了十幾隻鴨子。我來給你料理這個案子,叫他季上揚犟頭瘟嘗嘗遭受冤枉的苦頭是什麼滋味。哼,這一回,我借你潘世德這一臂之力,非要把季上揚的頭捺下來不可。”
錢鬆蓮茶館的茶會擺開來了。三個保長,李方蓮、錢鬆奎、錢鬆舟、錢鬆確、錢鬆芝、季朝發,還有跑腿的王正義,他們喝茶吃油酥大餅。這茶錢由控方與答方輸掉的一方承擔。控方潘世德說:“我家一趟鴨子養到能吃的時候,隔幾天就少一隻鴨子,前前後後少掉十五六隻鴨子。我家的鴨子經常到小匡上田裡吃食。細溝河裡的螺螺多,我家兩個小夥有時候把鴨子放到那裡吃螺螺之類的油食。現在我家兩個小夥發現少了這麼多的鴨子,到細溝河從南到北都望過來了,隻有季上揚的菱塘有鴨毛,而且有好多好多。”朱秀福抬著手說:“季上揚,人家潘世德兩個小夥,金寶、金挺已經察訪過了,細溝河裡有六處菱塘,隻有你家河邊菱塘裡有大量的鴨毛,這顯然是你家吃新鴨的證據。你家養新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