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啦,你是說周雷呀,我還佩服他的,有誌氣,肯吃苦。他討厭旁人喊他小杠頭,叫他做小和尚,他怎情願啊。你夠曉得呀,他到馮家做活計還拜阮老三為師,阮老三說的呢。”
“唉,他是哪裡的人?你夠曉得?”李方道愣了愣,說:“這個問他本人,他自己也說不準,說他家在茅山。”朱煥富笑著說:“茅山在我們東邊,不遠啊。”李方道擺著手說:“不是的,我們這裡的茅山是北茅山,江南也有茅山,那個南茅山大得很的,小杠頭說靠近鎮江,就是不曉得在什麼地方,總之他家窮得很,要不然,他的老子怎得死在江北呢?”
“嗯啦,家裡窮得什麼都沒有,就如同沒根的草種子四處飄蕩,飄到哪裡就到哪裡,純粹拖命啊。”“能有什麼辦法呢?富人的天,窮人的命就不值錢。”李方道鼻子一嗅,說道,“這年頭,窮人的日子不怎麼好過的呀!”
朱煥富朝莊上一望,驚叫道:“不好,莊上駐兵了,怕的是從北邊上來的。”李方道感慨地說:“兵荒來了,黑壓壓的人全是拿槍的。在這亂世當中,老百姓就好比地上的草,隨時隨地讓人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