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落下一子。
寧皇眼中光芒一凝,道:“吳相所言甚是,寧國內憂外患,著實內亂不得啊。”
他也落下一子,步步緊逼,絲毫沒有放水的意思。
吳剛皺眉,道:“陛下這是在責怪臣過於獨斷專行?”
“吳相為國殫精竭慮,朕又何忍苛責?隻不過,正如吳相所言,剛過易折,對待內事,尚需懷柔之策應之才是。”寧皇道。
吳剛嗬嗬一笑,道:“陛下教誨,臣謹記於心。陛下說的是,確實應以懷柔之策以對。”
寧皇一愣,看向吳剛。
啥意思,你這麼快就妥協了?不發兵了?
不過很快,吳剛又道:“陛下已有半歲未曾見到大皇子了吧?”
寧皇隻是看著他。
“既如此,正如臣方才所言,陛下何不修書一封,召大皇子入京儘儘孝道?”
“你說什麼?”
寧皇驚了,好你個吳剛,你竟然想讓朕召李呈回京?
吳剛卻好像不認為自己這套說辭有什麼問題,繼續道:“大皇子去了涼州,如今已成涼州之主。若是旁人,此舉與謀反無異,但既是皇子,倒也無妨,封個涼州王也未嘗不可。”
“你不要逼人太甚!”寧皇終於忍不住了。
吳剛則是一臉詫異:“陛下這是從何說起啊?臣也是為了寧國安寧著想,此舉兩全其美,又有何不妥?”
說著,又道:“大皇子於北地公然起兵,若不妥善處置,民心恐不穩,屆時若西夏蠻夷趁機攻打我寧國,豈非大事不妙?”
“唯今之計,便是安定民心。既然大皇子不願放棄北地,便封他為王,自可平息天下非議,臣可是一片丹心啊陛下。”
寧皇聽著這話都氣笑了,冷哼一聲道:“此事絕不可行,朕不同意!”
“陛下不願大皇子回京?”吳剛低頭一笑,道:“臣可以保證,定會護好大皇子的安危,絕不會讓他生命受到任何威脅。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哦?”
寧皇有些看不懂了,吳剛當著他的麵發下如此毒誓,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
雖然他不確定現在的吳剛對誓言會否看得那般重,但這態度卻不像是假的。難不成誤會了吳剛,這老家夥並不想趁機害李呈的性命?
或許吧,但若是將李呈困於京中,結果也沒有什麼不同,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朕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寧皇態度堅決,他絕不可能拖李呈的後腿。
吳剛臉色變得不那麼好看了,夾起一子落下,道:“陛下要明白一點,臣實是應陛下所求,是以才退而求其次。”
“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吳剛冷笑道:“陛下當真不答應?”
言下之意,你不答應封李呈為王,召他回京,那我就發兵了。
寧皇咬牙切齒,果然,這就是吳剛的條件。
但他怎麼可能答應,手中的棋子都快被他搓掉了一塊,突然狠狠的落了下去。
啪。
“吳相,這一局,是你輸了。”寧皇的語氣非常堅定。
吳剛臉色一黑,看了一眼棋盤,又抬頭看向寧皇,點頭道:“陛下的棋藝果真進境了不少,臣甘拜下風。”
說完,站起身來,也不行禮,拂袖而去。
寧皇整個人瞬間一鬆,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自語道:“呈兒啊,這次可得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