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咳咳咳咳——”

...

隊伍沒有在驛站逗留太久,次日天亮後,隊伍再次踏著晨光出發。沈薇還有些發低燒,喉嚨隻能發出低啞的聲音。

她戴上遮風帷帽,把今日要行駛的路程指給張五郎看。沈薇再騎上馬,準備繼續走在隊伍前麵。

吳王打量她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心裡歎口氣。他招呼沈薇:“來和本王坐馬車,不必騎馬。”

沈薇在腦海裡權衡片刻。

她風寒未愈,風中騎馬確實容易出事。沈薇做任何事,隻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於是她果斷地下馬,鑽進吳王的馬車裡。

吳王嘖了聲。

她竟這般迫不及待。

隊伍繼續出發。馬車裡舒適多了,坐墊柔軟,避風避寒,沈薇喝完風寒藥,歪著腦袋靠在車壁,抓緊時間補充睡眠養足精神。

她下午要去的地方是玟州。

玟州很亂,整個隊伍必須得提高警惕,提防惡人搶劫。

吳王默默地品茶,沈薇就坐在他對麵,雙眸緊閉靠在車壁,吳王情不自禁端詳著沈薇的睡顏。

皮膚還是又黑又糙,相貌勉強算清秀,瘦得像隻貓,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達不到美人的標準。可吳王看著看著,竟莫名覺得她還挺漂亮。

睡覺的姿勢很好看。

氣質極佳。

吳王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難道本王在吳縣待得太久,沒見過美人兒,現在看到一隻黑貓都覺得眉清目秀?”

沈薇被他的聲音吵醒,她不耐煩睜開眼:“什麼貓?”

風寒未愈,聲音很啞。

吳王忽然覺得有點熱,口有點渴。

他心虛地喝了一碗茶水,不敢看沈薇的眼睛:“沒什麼...你,你繼續歇著。”

車隊沿著官道繼續行駛,速度很慢,遠處已經能窺見慶國的邊境山脈,還有那條流通兩國的明遠河。下午,沈薇睡夠了,醒來後攤開地圖,開始研究接下來的路程。

最危險的一段路,在玟州。隻要穿過玟州抵達慶國的疆土,自會有沿途官員接待,安全性有足夠的保障。

正當沈薇思索著路線時,馬車外傳來張五郎的聲音:“王爺!有消息。”

吳王掀開車簾:“什麼消息?山匪劫道?”

張五郎搖頭:“不是山匪。是慶國尚書令沈修明。他在玟州歇腳,派人來傳信,說他在玟州等咱們。”

吳王茫然,隨即滿臉欣喜:“他不在燕京城,跑來玟州作甚——管他了!這回不用擔心在玟州被搶劫,直接賴上沈修明。”

慶國尚書令出門,自然帶了武藝高強的護衛。吳王懸吊吊的心落地,恨不得馬上飛到玟州,躲在沈修明這棵大樹下。

“前麵亭子歇一會兒,都去河邊洗把臉提神兒,天黑前趕到玟州。”吳王歡天喜地下令。

沈薇也很意外。

沈修明居然跑到玟州了?難道是為了找她?

沈薇暗中鬆了一口氣,隻要能和沈修明碰麵,她回慶國這事兒十拿九穩。下午太陽溫熱,沈薇走出馬車透氣兒,她低燒還未好全,額頭臉蛋微微發燙。

元福去河邊打水,要給沈薇熬風寒藥。沈薇走到河邊,掬起一捧水拍拍臉。

冰冰冷冷的河水覆麵,她稍微清醒了些。沈薇袖子擦去麵上的水,聽到身後傳來響動,她以為是元福,便回頭道:“風寒藥熬好——”

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裡。

河畔不知何時,已經被烏壓壓的黑色鐵騎侵占。

明遠河水緩緩流淌,印刻“南楚”二字的雪紅旌旗在風裡舒展。逆著凜冽的日光,沈薇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朝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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