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匈還算守規矩,沒有派人行暗殺之事,那許青白的心思便又活絡了起來...
如果就這麼打道回府,他心有不甘。
眼下,既然他的人身安全無憂,沒了這個顧慮,他自然不再畏手畏腳。
反正來都來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再怎麼著,也總要上前去碰碰拳才能算不虛此行吧!
千裡迢迢而來,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了,這一腳不踹出去,心裡不痛快!
......
這一天,他的部隊又開拔了,朝著敵人的層層防線貼了上去。
此後,連番接戰。
許青白在辛苦鑿開兩層防線之後,敵人又匆匆忙忙地後撤,連夜布置出一條新防線。
大匈朝廷的意思很明顯,製定的策略也很直接。
為了阻止這支騎兵隊繼續前進,迫使其知難而退也好,逐步消耗兵力也罷,反正大匈就是層層設防,隻堵不圍。
這對於大匈而說,是最保險最穩妥的法子,生怕把兔子惹急了咬人。
但這對於許青白來說,卻又是猶如天助。敵人都統統列陣在前頭,他不用再擔心部隊的退路,隻管往前衝便是了。就如同是一場試煉檢驗,人頭擺在前頭,軍功也擺在前頭,能取多少,就全看他們的本事了。
隻是越到後來,部隊的推進速度就越慢。
敵人逐步消耗的戰術取得了效果,騎兵部隊開始接連出現相當數量的傷亡。他們越往前,越吃力,如同神仙泥沼,舉步維艱,再不似此前那般輕鬆愜意。
如今,他們戰場上收割頭顱賺取軍功的同時,自已一方的頭顱也在每天被敵人收割。
前一日,他手下更是折損掉了一名校尉,讓軍心頓時大亂。
還好,那天晚上,許青白親自領著以崔嵬營為主力的人馬,將對麵頂在最前頭的敵人給整個吃掉了,又順手斬殺掉了對方一名校尉,算是找回了場子。
許青白頂住壓力,做通了手下一眾軍官們的工作,又及時給那些思想有些鬆動的人安心,這才能繼續領著部隊朝著大匈上都開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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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鳴金收兵後,許青白鑽進了傷號龔平的帳篷裡。
慕容彩鳳這些天來,像個小跟班似的,除開許青白上陣打仗的時間,隻要一回到軍營裡,就不離其左右。
她哪裡還像是一個俘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順利替下了有傷在身的龔平,頂了他親兵隊隊長的肥缺...
這段時間,她也沒個講究。不管走到什麼地方,隻要許青白在前頭,她是什麼帳篷都敢鑽。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來後,龔平趕緊將毯子拉上來,草草遮住赤裸的上半身,有些臉紅地喊了一聲“大哥”...
許青白點點頭,一屁股坐在龔平床邊,問道:“這幾日跟著部隊行軍,有沒有牽動到傷口,恢複得怎麼樣了?”
龔平看了看站在一旁,不怎麼識趣的慕容彩鳳...
許青白順著龔平的目光,也轉頭看了慕容彩鳳一眼,歎氣道:“有什麼就說吧,我現在拿她也沒有辦法,粘人的很,趕不走!”
龔平撇撇嘴,小聲嘀咕道:“光長個兒了,怎麼還缺心眼呢...”
雖然說得小聲,但還是被慕容彩鳳聽到了。
隻見慕容彩鳳隨手找來一根凳子,就擺在許青白和龔平二人中間,特意湊近坐了下來,說道:“就憑你這句話,姑奶奶我今天死活要給你們當個見證人...你倆還有什麼床頭悄悄話,趕緊說...”
龔平著急道:“慕容姑娘,給我們兄弟倆留點私人空間中不中?”
慕容彩鳳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兄弟倆,就沒一個有良心!你自已說說,你這條命是誰救的?怎麼的,事後就這麼報答我啊,拿我當外人啊?”
她似乎是真的生氣,繼續說道:“你們以為我想聽這些亂七八糟的八卦啊?我隻不過是成天待在這軍營裡無聊!也沒個熟人可以說上話,就跟你倆關係還算湊合...”
她已經不止一次跟著許青白來探視過龔平了,龔平也早已知道了她就是那晚的黑衣人。
還記得第一次跟著過來時,帳內的場景把她驚得目瞪口呆。
當時,躺在床板上的龔平,一把鼻涕一把淚,幾乎就是一副不想再活了樣子...
許青白好說歹說,使儘渾身解數,想儘了各種法子安慰,情況仍然不見好轉。
心裡憋得慌的許青白,無可奈何之下,正準備領著慕容彩鳳先離開,想著讓龔平一個人先冷靜冷靜,再平複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