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田伯晉一隻手摟住一道纖細軟滑的腰肢,另一隻手端起酒杯,說道:“許兄弟,咱們鳳翔郡是個苦寒之地,比不了南方,這幾位都是珠玉樓裡的紅牌姑娘,姿色隻能說將將就就,聊勝於無,陪咱們喝酒助興,大家都放開手腳,哈哈,彆拘束...”
坐在旁邊的畢鵬飛倒是用不著田伯晉打招呼,已經將身邊的姑娘拉到自已的大腿上坐上了,這會兒,他正跟那位可人兒打情罵俏,一隻手早已不知不覺地滑到了姑娘的輕紗裡麵...
他聽到田伯晉這般說,百忙之中扭頭過來,說道:“田大人,還是你有福氣啊,日後到了南方,可就是真的是掉進紅粉窟窿裡了,嘖嘖嘖,想想都讓人生羨啊...”
田伯晉嘿嘿笑道:“畢郡尉彆急著羨慕我,你我二人或許早一步晚一步,以後在南邊再聚首便是,到時候再好好聯絡!”
畢鵬飛一口一個好,說著:“但願如此...”,他隨即接過懷裡女子遞過來的酒杯,與田伯晉隔空示意後喝下。
這邊,那老鴇見許青白三人仍然是乾坐著,想著氛圍是不是還不夠,便扭動著屁股走過來,非要給三人敬酒。
老鴇顯然是見慣了各種大場麵的,說起話來,口齒伶俐又讓人聽著受用,隻聽她說道:“哎喲喂,這位公子長得可真俊啊,又年輕又好看,真是惹人流口水,也怪奴家命不好,要是再年輕個十歲啊,也要厚起這張老臉往公子懷裡鑽哩...”
她朝許青白身邊的姑娘遞了一個眼神,那姑娘隨即故作呻吟道:“紅姨,這位公子今晚可是我的客人呢,你可不能欺負我,奪人所好啊...”
許青白看著這二人一唱一和,表演得實在是有些過了。他淺淺笑了笑,趕緊端過一杯酒喝下,算是草草應付了過去。
等輪到那位張監軍時,這位就要圓滑得多了,他與老鴇周旋了幾個回合,有些曖昧,又似乎“發於情,止於禮”,直接讓許青白懷疑,這個老小子,是不是此間花叢老手...
張監軍嘿嘿笑道:“小紅姑娘,我這歲數倒是跟你般配,你要是不介意,我可要厚起這張老臉,把你拉進懷裡來了啊!”
那位老鴇聞言,眼睛一亮,喲,正愁自已一個人唱單簧,沒個人互動呢,轉眼這邊就來了個妙人...
她覺得,還是上了歲數的老男人通透些,畢竟後者紅塵曆練,看得透徹。
如今的很多年輕人啊,一個個的,心高氣傲,就隻喜歡年輕姑娘...
年輕姑娘有什麼好的,無非就是皮膚緊致些,小脾氣還多,還得慣著順著,又哪裡比得上自已這種半老徐娘,既懂得風月,又識得簫曲,還會心疼人...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男人不經事便不懂事,年少不知少婦好,錯把姑娘當成寶...
沒個幾年十幾年的人生閱曆,斷然體會不到其中的真諦...
......
老鴇一屁股挪到那張監軍身邊,無比矯揉造作地說道:“大哥可要說話算數啊,奴家如今人老珠黃的,好久都沒開過張了,可正饞著呢,待會兒喝完酒,你可不能拍屁股就走囉...”
那張監軍顯然知道這都是些打情罵俏的場麵話,當不了真,便樂嗬嗬地調笑道:“那可不成,看小紅姑娘這身手,晚上還不得把我生吞活咽了...”
他瞥了一眼那老鴇的白膩胸口,壞笑道:“浪太大,一不小心,骨頭都要折,應付不了咯...”說完,他指了指旁邊的龔平,很不厚道地將禍水東引,說道:“喏,這位年輕大人骨頭硬命也硬,不怕浪的...”
於是,那老鴇假裝不高興地瞪了張監軍一眼,隨即換了張臉,含著笑,順著張監軍目光的方向,就往龔平撲了過去...
來之前許青白在驛站裡囑咐讓龔平隻管吃喝,龔平顯然是聽進去了,這會兒正沒心沒肺地大口吃著菜,碗裡已經滿滿當當地堆成了小山。
他倒沒讓自已身邊的那位姑娘閒著,嘴裡包著肉,筷子對著桌上的盆盆盞盞指指點點,正指揮著那位姑娘給自已夾菜...
而那位姑娘也因此忙得不可開交,眼裡似乎有些幽怨...
自已在這珠玉樓裡,前前後後當了兩年紅牌,伺候過形形色色的男人,還真沒遇到過今天身邊這樣的主兒。
跟往日那些如饑似渴的男人比起來,這位小哥似乎是“真餓”...
老鴇過來,笑盈盈地一把按住龔平刨飯的手,說道:“這位公子,你慢點吃哩,瞧瞧,汗珠子都吃出來了,來,不如歇一歇,讓奴家喂你一口酒唄...”
龔平望了望老鴇,嘴裡還在繼續咀嚼著包著的一塊肉,被生生打斷興頭的他,頗有點不快,手裡的筷子沒舍得放下,手臂一揚,甩開那老鴇搭上來的手,冒出了一句:“本公子生平還隻喝素酒,不擅長喝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