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位李郎,就在前麵不遠的一個小鎮裡,咱們天亮以後,一路走下去,約莫明晚你就能見著他了。”
喻香聞言,既有點高興,心裡又有點怯怕。她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有開口。
許青白笑道:“怎麼了,喻姑娘這是近鄉情怯了?”
喻香脆生生地開口,說道:“怯倒是不怯,隻是想著苦等了這麼多年,如今馬上就能見著了,好像仍在夢中。”
“恭喜喻姑娘了,就要見著情郎,是不是應該提前收拾打扮一番,早早做點準備啊!”許青白繼續調笑道。
喻香往外走了兩步,神情有些失落,小聲說道:“沒什麼好準備的,苦等了這麼多年都沒結果,如今我落得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隻求彆把他嚇著就行。”
許青白看她情緒有些低落,逗她道:“自古就有許多男人被女鬼迷上的事跡,誰說女鬼就一定嚇人了?我看喻姑娘打扮打扮,以後挑個荒寺破廟的,專門乾那勾引過路書生的生意都沒有問題。”
喻香果然被逗得咯咯笑,她又往回跑了兩步,跑到許青白身前,清了清嗓子,然後夾著嗓音,用妖媚肉麻的聲音問道:“嘻嘻,許公子,是不是這樣?”
許青白哈哈大笑,忍不住拍手,說道:“對對對,就是這個味道,喻姑娘果然天賦異稟!”
喻香故作嗔怒的樣子,又跑到路邊,挑挑揀揀,最後扯了一根狗尾巴草當作武器,對著許青白的耳朵、脖子一頓攻擊。
等她撓完了癢癢,許青白問她道:“想好明天要說的話沒有?”
喻香在許青白身旁蹲下,她雙手抱膝,說道:
“隻是想到了見麵後要說的第一句話!後麵的就再沒去想了...”
“這是為何?”許青白問道。
喻香說道:“這幾年等他的時候,天天都會在心裡默默對他說些心裡話,如果真要計個數的話,我估計都能裝下十個八個籮筐了...可是,等到如今真的要見麵了,我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似乎說哪句話都不好,哪句話都不對,哪句話都不能表達我的心意...”
她轉頭看了看正在認真聆聽許青白,歪著頭,笑容淺淺,問道:“許公子,你說這事兒鬨的,怪不怪?”
許青白覺得自已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懂,但他能夠體會,默默點了點頭。
看著歪頭俏皮的喻香,許青白問道:“那你想好要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許青白想到很多備選的話:
“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知不知道我等得你好苦?”
“你過得還好嗎?”
“有沒有想我?”
“終於見到你了!”
許青白覺得,他多多少少,應該能夠押中一個吧!
喻香蹲在地上,一手抱著膝蓋,一手捏著那根狗尾巴草,埋著頭,在地上胡亂塗畫著什麼...
她聲音很小。
而此時在一旁望著星空,等著答案的許青白卻忽然淚流滿麵。
他聽她說道:“我沒有怨你!”
......
世間總有癡情種,一生不惱風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