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白不知道為什麼對麵的女子這麼多愁善感,剛才不是挺活潑的嗎,怎麼說著說著就傷感了起來。他隻得安慰道:“怎麼會沒機會呢?等姑娘明日出了這牢籠,天高任鳥飛,想去哪裡都去得!”
餘虹霓果然又開心了起來,她雙眼含笑,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幻想著遊覽畫湖的場景了。
許青白見對麵沒了聲音,也找不到什麼話頭,便又索性撿起桌上的書來,繼續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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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餘虹霓浮想聯翩了一番回來,發現許青白又在那兒低頭翻書了,她翻了個白眼,心裡埋怨道:“果然是個悶葫蘆”。
她想了想,改成雙手托腮的姿勢,對著許青白說道:“公子,我看你是個讀書人,對人也沒啥壞心思,模樣嘛也還過得去,不如明日我就跟著你一起走吧。”
許青白沒聽明白餘虹霓話裡的意思,說道:“姑娘若是覺得不安全,明日我可以護送你出城。”
餘虹霓氣跺了跺腳,還真是個呆子!
她又想了想,然後一臉狡黠的問道:“喂,你覺得我長得好看不?”
許青白點點頭,道:“姑娘長得脫俗不凡,比尋常女子...好看一些...”
餘虹霓格格笑道:“那要不,公子就收我做個貼身丫鬟吧,以後每晚幫公子洗洗腳,暖暖床可好?”
許青白沒想到好好聊著天,陡然來得這麼猛,急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餘虹霓不依不饒,接著說道:“我也知道我出生勾欄,公子多半會瞧不上眼。我不敢奢望那些做大做小的,隻要公子不嫌棄我長得礙眼,就讓我以後服侍在公子身邊,養花種草,紅袖添香,當個小小的丫鬟使喚就行了...”
說完,她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如今孤苦一人,原來的家也已經回不去了。偌大一個天下,人心叵測,我一個弱女子,隻要出了這房門,就像是一塊肥肉走在街上,勢必會引來一群饑腸轆轆的惡狼搶食,這可叫我如何是好?”
說完,她神情落寞,竟然開始嚶嚶抽泣。
許青白捂住額頭,手足無措。
這怎麼就哭起來了呢,好像還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眼下這房裡的場景,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負心漢在辜負一個弱女子...
他急忙道:“姑娘你先彆著急,咱們好好說話,好不好?”
餘虹霓不管,雙手捂麵,削肩顫抖,眼看哭聲越來越大。
許青白幾近哀求道:“餘姑娘,你聽我說...”
餘虹霓抬頭,臉頰上掛著兩串晶瑩的淚珠子,雙眼微紅,直接打斷許青白,說道:
“公子若是不嫌棄小女子,我便要高攀一回!若是公子顧忌囊中羞澀,倒也不用擔心,我這幾年積攢了不少盤纏,金銀細軟,珠寶首飾,七七八八加起來至少也值個幾千兩銀子,我自有辦法取來,以資公子。”
餘虹霓紅著眼睛,盯著許青白,接著說道:
“但若是公子嫌棄小女子身子,我也不奢求以後能長伴公子左右。這些年來,我在勾欄船上,遇見的多是些粗鄙男人,極少能遇到像公子這般的翩翩君子...今晚,我想要憑心一回,為自已的身子做一回主,不知能否邀請公子入帳,春宵一夜,共赴雲雨?”
餘虹霓楚楚可憐地望著許青白,雙眼含情脈脈,等待著他的答複。
許青白腦袋有點發懵,一波未平,一潮又起,還一次比一次來得猛烈!
莫非現在外麵的女子,都是這般轟轟烈烈,這般奔放了?
他一張臉通紅,既羞澀又無措,想了半天,開口說道:
“餘姑娘,你眼下必是受了驚嚇,心緒不寧。若是覺得孤立無助,明日我護送你出城便是,沒有必要這般折辱自已。”
許青白又怕自已傷了對麵女子的心,又要引得對方哭泣,便又補充道:
“餘姑娘,你是一位極美的女子,男人看上一眼就要忍不住看第二眼的那種。我拒絕你,與嫌棄不嫌棄的不沾邊,君子不趁人之危罷了。”
餘虹霓破涕為笑,她站起來,含情脈脈地盯著對麵的許青白,說道:“呆子,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今夜過後,我與你再無瓜葛,可好?”
許青白擺手道:“花花世界,憑姑娘才情,日後自會遇到可以托付終身的翩翩少年郎。”
餘虹霓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絕,顯得有些失落,問道:“在公子心中,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許青白不自覺地想到了那個在梅園裡眉眼如黛的身影,摳了摳腦袋,害羞點頭:“有一個姑娘,還在等著我回家。”
餘虹霓看著有些出神的許青白,緩緩坐了回去,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嫉妒羨慕,喃喃道:
“那一定是位好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