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來江湖之北明國(前搖)(1 / 2)

餘行歌 蓮降花 8723 字 11個月前

承順宮內銀夫人從施夷清那得來的消息,小容易要去北明國救那個範家少爺,銀夫人極為淡定,眼下胎象也穩了,不過那次撕聲裂肺的喊著小容易差點情緒過大胎兒不保,她跟小容易現在的都不知該怎麼去形容了。

詩兒連連上前稟告,說是陛下那邀請娘娘去坤心殿陪陛下下棋,銀夫人想著小容易去北明國的事情,本想著拒絕,但要是不去的話,就不能給小容易爭奪利益,她走路過去的,畢竟誰知道坐上的儀駕是不是有問題的呢?

天德帝極為親切的叫著“如吟”,一手抱著她,一手喝著從西域進貢來的葡萄酒,宸妃提醒道:“陛下,本宮懷有身孕,你覺得適合與陛下飲酒麼?”

天德帝連連讓錢原將酒帶下去,宸妃問起其他的太監去哪了,天德帝說那些太監都有要務在身,不可能每日都在皇宮之中。宸妃才想說什麼,外頭小太監來報說是端王求見陛下,宸妃坐到天德帝一側,想著讓天德帝將端王進來,畢竟她也好久沒看見寒兒那孩子了。

端王這個也是宸妃喜的孩子,雖然楚蕭寒的生母冷若冰霜,甚至對孩子也不多擔心,倒也很像她對待瀲王那般不似生母一樣,端王容貌陰柔、眉目烏黑又端莊和氣,生得模樣也是他母妃那一副書卷氣息。與人為善,從不甩臉子,對奴才、奴婢們都極為的和氣,旁人都說她才是宸妃娘娘的孩子。

銀夫人雖是妃位,但天德帝對她的禮數簡直就是皇後才有的規格,穎貴妃位份的確比她高,但她的孩子也要向著宸妃娘娘行禮,就像是昌攝王也要對著她行禮,她的地位根本就是在與皇後平起平坐,天德帝可謂寵愛至極。當然了在如吟身邊,天德帝內心中的宏慎少年也會在與如吟相處的時刻顯露出來。

宸妃溫和道:“寒兒,今兒怎麼想著對你父皇請安了。”

端王細細聽著,臉上也是笑意滿滿,他道:“宸娘娘,兒臣此來是有要事要與父皇商議。”

宸妃俏皮的“哦”了一聲,道:“商議什麼要事呀,我能聽聽麼?”

端王看向天德帝,而天德帝也隻是淡漠的頷首著,得到父皇的準許後端王才繼續開口道:“雲夢澤最近與落敗的北明國之內買賣了一批軍械,怕是雲夢澤那貪汙受賄賂的跡象,怕是要聯盟北明國僅剩的軍械實行謀反之舉,父皇,是否需要兒臣去處理?”最後一句話端王也是問的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心裡頭也繃著一根弦生怕說錯了什麼話。

天德帝淡漠道:“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交給荒將軍也是區區小事、見多不怪,雲夢澤不被逼迫到上無片瓦、下無插針之地的地步怕是也不會停手了,就當是你的曆練吧,你也有很久沒有處理軍械上的事情了。”

“看來也不是什麼山雨欲來風滿樓般的大事了。”宸妃無所事事道:“本以為雲夢澤的心思真是奇特,不過要是真和北明國僅剩軍械持有者暫時聯盟,那也算不上小事了。說到底三人成虎,軍械一方麵,交給寒兒也是對的,幾年前寒兒還跟隨著赤元帥將軍抵抗了蜀中的起兵造反,的確有這個本事。”…。。

天德帝淡漠頷首道:“老二,你便去處理這個事吧,天雍國可不是北明國那般入不敷出,國也滅了,是掀不起什麼風浪,但也須斬草除根,處理了那些犬牙交錯,說不準罄竹難書的人。”

端王連連起身應著便匆匆退下了。

宸妃擺弄著手中的圓形綠梅花紋樣式的扇子,珊珊開口道:“有些事定要請君入甕,終歸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宸妃放下扇子,拿起茶杯聞了聞,道:“這茶沁人心脾亦沁人肺腑,果真是好茶,隻是可惜我喝不了。”而後又放下茶,與笑著臉的天德帝對視,語氣又硬氣又冷然,她道:“天德帝,我告訴你,我音如吟,絕不服軟。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年宏慎了。”

天德帝一下子又成為那個九五之尊的帝王,他淡漠道:“如吟,有些東西不能再鍥而不舍了,過去也就過去了。”

宸妃臉上揚起了笑意,乾脆提出要求道:“好啊,那等崔則瑢那孩子回來的時候,你給他一個官職,不大不小就行。”宸妃自己就可以做到,畢竟她與花夫人背後勢力那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本事可小不得。

天德帝的笑意又回來了,他笑道:“好,那我給他一個正七品的文散官,如吟覺得可嗎?”

宸妃似也回到了少女如吟的時刻,她笑吟吟的回答道:“好。”

......

......

馬車內死氣沉沉的,施夷清給崔則瑢遞了一支朱釵,崔則瑢一眼認出這是靜心修煉的時候犀貞給他看的那一支,他自然也知道是銀夫人的東西,他彆過頭去不願意收著,施夷清小聲溫言勸道:“則瑢,總要考慮的。”

崔則瑢思考半刻也收下了銀夫人的朱釵,他與銀夫人從那天爹爹死後就從苒釧的婚宴上見過,從那之後他再也不與銀夫人見麵,一想到什麼時候、什麼時刻都在銀夫人掌控之中,他便覺得自己初心的闖蕩江湖簡直在她眼中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膀子的半死不活讓崔則瑢最終敲響了警鐘,他的麵無表情,神色也淡漠了不少,施夷清心裡無奈歎氣,她畢竟是銀夫人交代的人,也是受了銀夫人的好處,可如今的他竟有些心疼崔則瑢。

一個注定被推向江湖的人,誰還會問他的初心願不願意?

崔則瑢麵無表情的潸然淚下,他不知道自己是為誰而突然哭泣,是為了死去的爹爹,死去的夥伴犀兕,還是當下半死不活的膀子?他不知道也不清楚,他撅了撅嘴,他掀起門簾看向馬車外,偷摸擦乾了眼淚,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屍身一般有些渾渾噩噩。

孟茗兒不知道該怎麼勸說,給了施夷清一個眼神,施夷清才放心的小聲溫柔開口勸道:“則瑢,悲傷之事誰都有,就像是當初程傘衣前輩所說,失去的也就失去了,還有幾個人會記得呢?”…。。

“我記得。”崔則瑢眉間悲傷道:“我還記得那個在我麵前死去的媚兒姑娘,替我擋下一劍的膀子,突然死去的爹爹,不明所以又裝傻充愣的銀夫人,我能相信的人似乎好少啊。”

施夷清又溫言道:“則瑢,你能百分之百的相信孟小姐,可我與秋兒還有張憬你隻能有五分的相信,你要明白,銀夫人不希望你死。為了你銀夫人犧牲自己都是無所謂的。”

“我的命真的有那麼重要麼。”崔則瑢清醒道:“不過是因為我的靠山強大,會投胎唄。我從犀兕死的時候我就知道,人不論靠山大不大,勢力有多強,身邊的人都會死去,這總有無法改變的事實,我接受了,也就是說銀夫人也知道我改變了。”

施夷清無奈已經溫柔笑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崔則瑢笑了一聲,笑意夾雜著悲哀,他道:“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施夷秋冷然一笑,道:“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的確護花,可惜啊,花快要凋零了。”

竹心外頭騎著馬車,大聲喊道:“一心為主,至死不忘!”

瀛臨燼輕笑了一聲,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羨闞默默說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張憬似有意無意道:“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銀夫人音如吟的確狠心。”

徐隼琥完全聽不懂,他隻知道醫書,詩詞他一向不懂得,孟茗兒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須知,人生處處皆有希望。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徐隼琥小聲道:“各個讀書,知道詩詞之意,可惜我就一看醫書的,有些融不進去。”

孟茗兒小聲誇道:“瑢哥哥人很好,不會忽視彆人,那個連我不曾記下的媚兒姑娘,瑢哥哥記著她到現在。”

徐隼琥用著傳音問道:“你為什麼不會不高興?”

孟茗兒也用傳音回答道:“瑢哥哥本是最恨牽連無辜,如今我也不敢說得太絕對,隻是媚兒姑娘是瑢哥哥初來江湖的第一個人命死在瑢哥哥麵前,瑢哥哥不可能不記一輩子。瑢哥哥還有著讓媚兒姑娘進入崔家祠堂,當一個妾室,這樣也算有名有份,更是有人記得她。”

馬車之內算是安詳,彼時的魔界之內,魔尊靜靜煢煢孑立在那,他仰望著一年四季的黑夜,神色倦倦的,似在想著什麼一樣,漠之初站在魔尊的一側,完全沒明白魔尊此時的心情。

他道:“魔尊,您在看什麼?”

“看月華。聽說崔則瑢一行人前往了北明國?”

“是的魔尊,他們一行人已經在馬車上趕往北明國了。”…。。

“好端端怎麼去北明國了。”

“探子來報說是範家少爺出了意外,因此崔少爺要前往北明國尋找一種草藥給那位範少爺治療。”漠之初又繼續說道:“以及,翩雪繼後身邊的那個古鳶也前往了北明國。”

“古鳶那孩子去北明國做什麼?又是繼後指使的。”

“是,繼後娘娘讓古鳶趁著九大門派的注意力都在自家門派與南崔門的時候盜取了浮生門的浮生錦卷,不過是破損的需要北明國一個人才可以修複,因此繼後娘娘讓古鳶去了北明國找到那個人。”

“繼後也是越來越會當繼後了。羽翼太豐,還是剪了吧。”

“是。”

北明國境內亡國之氣,天空上到處都是烏鴉在廝殺般的叫聲,搞得施夷秋渾不在意,完全沒有注意到挨家挨戶熱鬨的店,此刻的她的表情也有些難看,施夷清本來想要上去扶一把妹妹,但是施夷秋好似在懼怕什麼一樣,神色有些飄忽不定,額頭上也冒著些許汗顏。

張憬瞄了施夷秋一眼,故作說道:“北明國還是很熱鬨的,不過沒那膽子,還是在馬車裡頭坐著吧,反正有法陣,也不會有人襲擊的。”

施夷秋極為好麵子,道:“你是來幫襯則瑢的麼,我看你分明是聽說宸妃娘娘的意思,來監視崔則瑢的吧。”

張憬淡漠懟道:“驢頭不對馬嘴,跟你說話也無用。”

施夷秋還想接著說,又被張憬一句話懟道:“你再這麼大聲喊叫,整個北明國的人估計都要聽見了。”

施夷秋瞬間閉上了嘴,她又看了看天空上的烏鴉,膀子又不在,顯得有些孤獨。她如果能與膀子成婚似乎也不錯,不過也不知道人家範家少爺會不會娶她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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