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佩軒和文秀回到家,先跟爹媽去說了一會兒話,因為明天就要去北京上學了,文秀也要去安陽上班了,他們說,爹媽年紀大了,不要乾重活、累活,保重身體要緊,現在吃穿不愁,不要那麼拚命去掙工分了;小根也大了,以後不管乾什麼,都是一個能養家糊口的人。不必擔心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說著,文秀掏出來六十塊錢給媽,說這是她掙的工資,給媽花一點。媽和爹說啥也不要,最後,文秀交給佩軒,讓他給媽,佩軒知道媽的脾氣,也不敢答應。他想,如果一點不接文秀給的錢,文秀肯定心裡難受,如果接了媽肯定會對他發脾氣,怎麼辦呢?他腦筋一轉,就接了三十塊錢,交給媽,說:“媽,這是文秀的一點心意,爹媽不能一點不領情,不然文秀心裡會難受的。這是她掙的錢,她要孝敬您二老,媽你不接不中。六十塊你肯定嫌多,這三十塊不多,你就不能不接了。”說著就把三十塊錢塞到媽手裡了。媽一看不接不中,隻好收下了。媽感動地說:“這麼好的媳婦兒,哪裡有?隻有咱家有。文秀這大半年下來為咱家花了好多錢了,給咱一家人打毛衣,做鞋,買年貨,送酒,給我買棉襖,還非要給錢,不要還不中。還沒過門比人家過門的媳婦兒都好。文秀你掙錢了要多孝敬你爸媽,不能經常給婆家花錢。”文秀解釋說:“媽,我也給爸媽錢了,我家裡爸爸工資高,家裡也不缺錢花,媽您放心吧。”
文秀又幫媽包了一會餃子,因為明天早晨按傳統是要吃餃子的。
其實佩軒也不想要文秀給的錢,但是嶽母的一番話他也不敢不聽,文秀的一片心意他也不能不領情。他倆跟爹媽說了一會兒話,就回到了佩軒的房間,兩人擁吻在一起。佩軒放開了,說:“文秀,謝謝你。”文秀不滿地說:“佩軒,你看你把我當成誰了?我還是你的老婆不是?我還是你酆家的媳婦兒不是?咱家裡前年蓋了房子,欠了許多債,爹娘心裡壓力很大,我現在工作了,也掙錢了,我該不該承擔一點咱家的責任?爹娘年紀都那麼大了,還要去生產隊掙工分,容易嗎?劉莊我家裡條件還可以,不用我操心太多,我想幫忙,總是排不上隊。這邊咱家其實是需要我幫忙的,可是一家人包括你總是拒絕我幫忙,你說這合適嗎?”文秀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佩軒趕快掏她的手絹給她擦眼淚,說:“文秀,你彆生氣,爹娘的態度已經轉變許多了,如果是前幾年,他們一分錢也不會接受。今天接受了三十塊錢,已經很不錯了。媽說的也對,你為咱家已經花了許多錢了,沒過門的媳婦兒,誰像你這樣為婆家花錢?花多了你的錢,爹娘心裡感到不安,總是過意不去。”
文秀搖搖頭說:“佩軒,咱們這兩家人雖然條件有差彆,可是對錢的態度很相似,都是很有誌氣,不太在乎錢。過去的困難時期,我爸看到他的同學吃不上飯,就買了飯給同學吃;困難的同學回家,他把身上的錢和糧票都給同學,結果救了人家一家人的命。安陽的曾叔叔、曹叔叔、金阿姨,滑縣的緱叔叔,等等,都受過爸爸的恩惠,對爸爸和媽媽感激不儘。我家裡大嫂的娘家前幾年條件也不是很好,媽就經常讓大嫂回娘家,不光為她娘家做家務活,還總是給她準備不少的禮品讓她拿到娘家去,因此大嫂也特彆感激爸媽。媽也悄悄問過我咱家蓋房子欠債的問題,我推脫說我一點不了解,我也確實一點不了解,你從來也沒有跟我說過,我想幫點忙也幫不上。可是,我看著爹娘這麼大年紀還辛辛苦苦去掙工分,我心裡也不是滋味。不過呢,困難也就是這幾年,以後就好了,你和小根都長大了,你一工作就好了,小根將來不管乾什麼也是一把好手。現在咱家正是困難時期,你還這麼艮,連我的錢都不願意接受,你乾脆把我也拒絕了吧,彆把我當你的老婆。”文秀越說越生氣,佩軒看她義憤填膺的樣子,知道她一片心意,得不到認可,心裡感到憋屈。他不由分說,上去抱緊她,與她擁吻在一起,說:“不許生氣,再生氣我收拾你。”
文秀與佩軒吻得到了情色迷離的狀態,她羞澀地說:“佩軒,我不生你的氣。我現在想......想做你的女人,你要了我吧。”佩軒搖搖頭說:“文秀,這可不中,你現在還在生理期呢。”文秀肯定地說:“已經過了,可以了,真的,我不騙你。”佩軒搖搖頭說:“不會吧?這麼快就過去了?”文秀扳著指頭說:“正月十一那天來的,今天十五,也好幾天了,昨天已經少了,今天基本沒有了。”佩軒疑惑地說:“現在還不能吧?對你身體不好。”文秀不在乎地說:“沒事,我聽二嫂說過,還很安全。”佩軒搖搖頭說:“不敢。”文秀的眼睛裡滿是渴望,她輕輕地說:“佩軒,我已經是你的娘們了,就想讓你要。”佩軒看到了文秀眼睛中的渴望,也被感染了,腦子一片空白,不由得就把她抱進了被窩裡,兩人三下五除二就脫了衣服,佩軒怕文秀冷,緊緊摟著她,吻著她,她迫不及待地幫著他,他就如她所願,她喊著他的名字,他讓獲得了新的體驗,超出了她的最高的期望值。兩人摟在一起,靜靜地品味剛才的體驗。過了好大一會兒,文秀幾乎要睡著的時候,佩軒又吻上了她,她又感受到了他濃重的身體氣息,她又毫不猶豫地幫了他,他讓她細致地感覺和體會,過了一會,她忍不住喊了一聲:“啊!佩軒!”她迎了上去,抱緊他,感受著這奇妙的感覺,沉浸在這不可替代的幸福之中。像是過了好久,佩軒吻著文秀,說:“秀秀,好嗎?”文秀不假思索地說:“太好了!做你的女人簡直太幸福了!”
兩人摟了一會,佩軒輕輕地說:“秀秀,咱們該起來了。”文秀撒嬌說:“我不起來,我就要睡在這裡。”嘴裡雖然那樣說著,還是接過佩軒遞給她的衣服穿上了。兩人穿好了衣服,又擁吻在一起。這時,文秀拿出來一百塊錢給佩軒,她看到他麵有難色,她溫柔地說:“佩軒,咱倆不分彼此,你不能不接受。”說著,就又吻上了他,他看到了她溫柔的目光,這目光裡充滿了愛,不過他還是說:“文秀,用不了這麼多,真的。”她斬釘截鐵地說:“不!不許討價還價!”他摟緊她,用手在她臀部拍了兩下,說:“再給我霸道,我還收拾你!”她笑著說:“你收拾不了了。”兩人又擁吻在一起。她知道,他已經認可和接受了她的心意,不再跟她討價還價了,這讓她心裡快樂無比。
然後,兩人到堂屋給媽打個招呼,說:“媽,我去送文秀回劉莊了。”媽給文秀準備了一些東西讓她帶走,她不便推辭,隻好帶走。
這時候爹已經去牛屋了,小根還在東廂房裡學習。佩軒送文秀回劉莊,路上,文秀仍然沉浸在剛才兩人的歡愉之中。她不好意思地看著佩軒,想著她怎麼找了這麼一個讓她心滿意足的男人呢?佩軒也看著她,兩個人互相看著,文秀羞澀地笑了,說:“不許你笑話我。”佩軒正經說:“我怎麼會笑話你呢?你是我的女人,咱倆是一體的,好得像一個人一樣,我會笑話你嗎?笑話你就等於笑話我自己。其實,我也沒想到,咱倆各方麵都能那麼和諧,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你說是不是?”文秀嬌氣地說:“人家不會說,但是人家知道你說得對,一點不錯,咱倆默契的程度就像是一個人一樣。”
到了劉莊村口,照例兩人停下,擁吻在一起,過了一會兒,佩軒把文秀送到家門口,看著文秀進家了,才回賈莊。
文秀到家,去跟爸媽說了一聲,然後簡單洗了洗就上床睡了。躺在床上,她想起剛剛跟佩軒在一起歡愉的情景,不由得笑了。以前她隻知道她愛佩軒,她要成為佩軒的女人,她覺得成為佩軒的女人是她的心願。但是,她那會還不懂得兩個人在一起還能夠在心靈和生理上能夠達到那樣一體的程度。在安陽的那幾天,她已經體會到了那樣的快樂,但是體會的程度還不像剛才那樣。她相信,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像佩軒那樣能夠給女人最大歡愉的,他是那樣地體貼她,隨著她而波動,她需要什麼的時候他給予她什麼,兩人都達到忘我的地步,過後很久還沉浸在剛才的歡愉之中而不能自拔。她知道,這是因為兩個人相愛相知,到了心靈相通的地步,心靈上的一體促成了生理上的一體,尤其是他倆在瘋狂頂端他給予她的一刹那,她簡直陶醉極了。這樣的歡愉讓她揮之不去,她暗暗罵自己好淫蕩,可是她又想,她隻是跟她的佩軒辦這樣的事,這不是淫蕩,是真真切切的恩愛。跟其他男人,她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這樣想就感到惡心。
她早有這樣的心願,在佩軒考上大學之後的暑期裡,她就想把自己交給他,可是他覺得時機不成熟,沒有滿足她的這一心願;他放假到安陽找她的時候,本來兩人的心是想到一塊的,要滿足她的這一心願的,可是由於她的疏忽,兩人發生了天大的誤會,不僅沒能實現這一心願,而且差點讓兩人散夥。想想真是後怕!她想,兩個人之所以又和好如初,還是因為他倆之間有愛,愛能夠撫平兩人之間的缺憾,愛能夠逾越兩人之間的鴻溝。她以前覺得她癡愛著佩軒,佩軒愛她不及她愛他,可是通過這次誤會,她明白了,他愛她決不亞於她愛他!他愛她是那麼深沉,愛到深入骨髓,當他甚至要失去對她的信任的時候,正是因為他對她深沉的、無私的愛挽救了他倆的愛情和婚姻。對了,還有他的理智,他通過分析,最終又相信了她,使兩顆幾乎受傷的心又貼在了一起。唉,不容易啊。
她想到,他太愛她了!由此想到,那次她差點失去他的信任的時候,他是痛徹心扉的,自己對他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依然非常理智,為她著想,理智地要與她分手。後來他理智地細細扒出了真相,又恢複了對她的信任。這一過程實在是驚心動魄啊。自己以後再不能有這樣的疏忽了,再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也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因為她已經把自己交給了佩軒,成了他的女人了,他會對自己負責到底的,他是一個真正的丈夫,是一個好丈夫。她為自己有這樣的丈夫而自豪、而歡欣無比。
回來的路上,佩軒也是感到歡欣無比的,他也想不到,他倆這麼快就能夠達到心靈與生理這樣無縫對接的程度。他明白,男人一般都是舒暢的,但是女人也許需要一個長時間的、多次磨合的、逐漸適應的過程,但是文秀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做到了,這極其難得。這是因為她的悟性極高,他倆心靈相通,他配合的好。他為她感到高興,也為自己感到高興,因為兩個人的歡愉才是真正的歡愉,單方麵的快感隻是發泄獸欲。
他不得不接受文秀給他的一百塊錢,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隻能接受。那是她的一片心意,也是她一家對他的關心和愛護,他無法拒絕,不忍心拒絕,隻能接受。同時,他感到欣慰,他不僅找到了一個這麼好的姑娘,還找到了一個這麼好的嶽家。他感到自己太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