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你說朕的六皇兄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被謝植點的王德海麵色不變,這種時候,陛下要的,可不是他怎麼評價安王。
“奴才愚鈍,安王殿下的心思,奴才哪裡能猜得到,總歸逃不出陛下的眼睛。”
謝植輕笑了一聲兒,把手中洛同總督上奏洛州水患加急的折子放在了一旁。
這是今早徐正居呈上來的折子,謝植看了兩眼,心底就有了計較。
“那便晚膳之時,見見朕的好六哥吧。”
跟謝植心思相同的,還有南榮滄,攝政王府書房內,聽見榮一的稟報,南榮滄筆鋒微頓,聽到謝樹翻遍了工部的卷宗後,唇角笑意彌漫。
自從上次榮七失利,南榮滄就召回了榮一,榮一雖武功不強,這隱匿之法,卻無人可及,縱使對方內力再怎麼高深,也輕易發現不了榮一的身形。
謝樹倒是安穩,跟他這個人似的,就是不知道往後,謝樹會如何動作。
晚間謝樹才入宮門,就看見了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王德海。
“安王殿下,陛下有請。”
見過禮後,王德海笑臉盈盈,說出了自己等候在這兒的目的。
謝樹點了點頭,沒什麼意外,謝植遲早要見他,隻是時間比他預估的早兩日罷了。
這些日子在工部,謝樹的確沒觸及什麼實際的事務,他需要一定的時間去了解工部的辦事流程,從卷宗入手,最為快捷。
進殿之時,謝植坐在榻上,一旁的棋桌擺滿了棋子。
謝樹見過禮後,就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謝植
“皇兄可會下棋?”
謝植手裡白子落下,才抬起頭,看向謝樹。
“會,但並不精通。”
謝樹學過圍棋,但從未下贏過洛州那群老學究,故稱自己並不精通。
“皇兄又自謙了不是,來,陪朕手談一局。”
謝樹沒有推辭,抬步坐到了謝植對麵。
王德海在謝樹應聲時,就眼尖兒將棋子儘數收進了兩側的棋奩之中。
“聽聞工部事多,皇兄可覺得勞累?是朕的不是,明知皇兄身子不好,還要皇兄接下侍郎之位。”
謝植落下一子,抬頭看向謝樹,傍晚的夕陽還未徹底落下,暖黃色的光線映照在謝樹的臉上,原本過於蒼白的臉頰都像是回暖了幾分。
像是塊兒溫潤無瑕,觸感極好的暖玉,謝植頓了頓,捏著棋子的手摩挲了幾下。
“陛下言重了,君恩在上,為臣本分罷了。”
他在工部的一舉一動,謝植應當很清楚,謝樹怎麼回答,其實並不重要。
“皇兄不怪我就好,而是如今,我能信的,隻有皇兄了,攝政王把持朝政已久,可這天下,終究是我謝氏的天下,你我二人同為皇室中人,又是手足至親,皇兄,你會幫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