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二十一世紀初,我們的外國同行,英國倫敦警察廳,俗稱蘇格蘭場,就曾經大張旗鼓地組建過一支“超級識彆者”偵查隊。
他們聲稱這些“超極識彆者”們僅憑肉眼,就能從上萬名人臉數據庫裡準確找出一麵之緣的嫌疑人,比AI識彆或監控攝像頭更精準、更快。
這幫外國人實在少見多怪。在我們國內,像這種“超級識彆者”,不說每個警局了,每屆警校都得有一兩個。
一是先天遺傳。不少警二代繼承父輩敏銳的觀察力,青出於藍;二是後天耳濡目染。從小坐情指中心門前看監控,等父母下班,我們想臉盲都難。
不過,超級識彆者的能力也有高低。有的人,你坐他對麵吃頓早餐,二十年後他還能記得你長什麼樣;有的人,你坐他對麵吃頓早餐,二十年後他連你當時早餐吃的是什麼都能原原本本說出來。
齊師傅比我見識到的所有“超級識彆者”都更厲害。一大櫃子台帳,一大摞子案卷,這是所有帽子叔叔的噩夢。但他隻消看一眼,裡麵內容全能記住。他就是一座行走的檔案館。
“沒錯......嗯,它們是北鬥星。”齊師傅閉眼思考半天,突然笑了,“徒弟,重大發現!——你還記得咱們這一路走來,石門上麵的小洞嗎?我剛才也回憶了所有小洞的位置,並且嘗試把它們挪到同一個平麵上——你猜怎麼著,它們居然連成一個完整的北鬥星座了!”
洞?北鬥星?我感覺不合邏輯,微微皺眉。
眾人也頓時炸了鍋:
“警察同誌,您一定是記錯了!”
“不可能吧。我們一共過了四扇石門,加上這座天井的五扇門,5+4=9,一共九扇門。上麵各有一個小孔,怎麼算也是九顆星呀。您這哪來的北鬥七星啊?”
我沒說話,看向齊師傅。
“嘿,誰規定北鬥星必須隻有七顆?你們天文學不及格啊。”齊師傅輕笑一聲,“我沒記錯的話,唐代有北鬥九星的說法吧——貪巨武曲並輔弼,祿文廉破地中行。”
師傅並不是在念什麼咒語,而是古人給每顆北鬥星起的俗名。
由於七星相連的形狀,很像古代舀酒的鬥形,故名“北鬥七星”。道教又稱北鬥七星為“七元解厄星君”,分彆是:天樞宮貪狼星君、天璿宮巨門星君、天璣宮祿存星君、天權宮文曲星君、玉衡宮廉貞星君、開陽宮武曲星君、搖光宮破軍星君。
也就是師傅念的那個順口溜。
而我們熟悉的北鬥七星,再加上北鬥的鬥柄兩側——“左輔”、“右弼”兩顆星,7+2=9,合稱“北鬥九星”。
“原來如此。”我沉吟片刻。
如果按照每一扇石門上的刻字順序——壺口、沉香、太白、華池、隴首、臨洮。
這些地名,一個一個對應唐代的真實地理位置——黃河壺口、西安沉香亭、秦嶺太白峰、華陽華池縣、黃土高原南部、甘肅定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