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遠,你這個負心漢,成天就惦記著外麵的女人”
“丟下我和夭夭不管,在這個江家任人欺負,沒有良心”
“夭夭還生著病,江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都沒有人問一句”
“你要是敢娶那個女人進門,我就帶著夭夭去跳河......”
五歲半的江阮木然看著她那坐在門檻上仰天抹淚的娘親,不是她不孝順,實在是每天聽幾遍,已經麻木了。
事實上,她這娘親也確實可憐,未來的結局更可憐。
她從看見她娘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她的結局,這是這具小小的身體獨有的異能——可以看見每個人的未來。
江阮無奈的收回視線,開始可憐自己。
她坐在小床上,穿著厚厚的夾襖,小臉潮紅,手腳無力,是長久以來發熱不退的緣故。
她自己拿出小手摸了摸額頭,試了試自己的體溫。
半晌,她暗自舒了口氣。
還好,燒退了不少,不然她剛來這個世界沒幾天就要燒死了。
江阮抖了抖自己的小手小腳,心情是和她那哭的肝腸寸斷的娘差不多的。
她原名叫江書頤,百年中醫世家的傳人,剛過完二十五歲的生日,準備接手家裡的產業,卻在正式接手那天出了車禍,凶手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為了什麼不用問,無非是公司的大權。
車禍之後,她一睜眼就在這間屋子裡,成了華朝潯陽城江家四姑娘,江阮,一個五半歲的奶娃娃。
從她娘整日的哭訴中,江阮也知道了她娘的悲慘遭遇。
她娘十六歲被賣進江家,嫁給了江家三爺,因為生的有幾分清秀,也過了兩年恩愛日子,可惜,她爹風流日子過慣了,沒多久又是溫柔鄉裡泡著。
姨娘都抬進了三個,這不,又看上了一個賣唱的,死活要抬回府。
江阮因為無人看顧,淋了雨,一命嗚呼。
“唉......”
江阮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口老氣橫秋的氣,終於吸引了她娘親的注意。
姚氏擦了擦眼淚,緊皺著眉頭,清秀的臉龐不過幾天的時間眼角就有了細紋,她走過來,摸了摸江阮的額頭,溫聲問,“夭夭,哪裡不舒服嗎?”
江阮眨著天真懵懂的大眼睛,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姚氏心裡著急,摸著江阮的頭,又開始哭,“夭夭,娘知道你難受,你都三天沒有跟娘說過話了。”
這真是冤枉江阮了,她可不是生姚氏的氣,她是不知道一個五歲的奶娃娃該怎麼說話。
“夭夭,你爹已經三天沒回府了,你爹要是不要我們娘兩了,娘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過下去了,江家,沒有人瞧的上咱們......”
確實,江阮生病好幾天了,這幾天除了姚氏的丫頭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個大夫,就再也沒有人來看過江阮。
可見她娘和她在這江家基本等於透明。
江阮又歎了口氣,試著開口,嘴巴動了幾下才發出聲音,“娘親,不哭。”
聲音一出,自己先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