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見了,都沉默了一下,隨後襲人倒是問道:“也不知四兒和碧痕如今可是發買了哪裡,過的好也不好。”
秋紋是不知道的,麝月卻是打聽了一下,遂在那裡說道:“聽說四兒是被一個小富之家給買走了,她家裡人也去打聽了打聽,隻說待她不好的很,吃的用的是比不上咱們這裡的,就連月例銀子也是不給發的,用她隻是往死了用,病了也不給請大夫的。她家裡人隻是沒有銀子,贖不了她,也是沒奈何的很。這都是很早的事兒了,再往後我就不知道了。碧痕我是不知道的,想來也是被發賣了人家吧。”
眾人聽了都歎了一口氣,還是覺得在賈家做奴才穩當些,又有銀子拿,又體麵。襲人心裡唏噓了半天,方整了整包袱,與王夫人告了個假,自回花家去了。
王夫人也不在意,左就寶玉也沒有回來,襲人要休假隻管休假,橫豎沒有什麼事兒。
賈政坐在那裡與賈母笑道:“算算時間,隻怕他們已然快考府試了,若是府試也過了,今年也是有院試的,趁勢都考上一考也好,不中個秀才,也能夠練個先手,等著後年再考。”
賈母笑道:“你竟是所圖甚大了,就不怕他們考試傷了身子,讓他們一級一級的考著。左就後年院試也能再考,做什麼非得現在一順趟考完。”
賈政賠了笑臉道:“左就金陵很遠,去一趟不容易,這次又有先生陪著,珍兒他們也在那裡照顧著,還怕什麼呢,兒子也不是希望他們現在就中,不過是為著練手吧。”
賈母點頭笑道:“那就給珍兒去個信吧,讓他看著些,寶玉和蘭哥兒身體好就考,若是身體不好,竟是可以歇息歇息回來,這麼著急做什麼,誰家不是好幾次才考上的,雖然我的寶玉聰慧,也不該這麼熬煎他才是。”
賈政笑著點了頭,賈母又道:“珍兒這一趟也辛苦了,回來我是要請他的,先說給你聽了。”
賈政笑道:“老太太說的什麼話,這些自是該的。”
賈環聽了彩霞說寶玉和賈蘭中了童生,心裡暗道那廝倒是僥幸,又聽了賈瑞也中了,遂打點了幾樣禮物過去賀代儒。
代儒正在家裡高興呢,賈珍也給他捎過來了信,所以他也知道了,見賈環堪堪走來,拉著說了半天的話,到了飯點也不放他離開,隻要留賈環吃飯。
賈環也是沒有辦法,隻得依言坐下笑著代儒吃了一餐飯,席間代儒又喝的醉醺醺的,賈環親自扶到床上蓋好被子,囑咐了下人方才離去。
那邊,邢家的兩個少爺也送了信過來,隻說自己也中了童生,還要在那裡再住些日子,等著府試,盤纏也是夠的,要邢二舅他們不必掛念。邢夫人等人都甚為高興,就連賈母聽了也誇了一聲爭氣。
不過幾日,王夫人正坐在那裡教元春管家之道,就見林之孝家的進來說:“江南甄府裡家眷昨日到京,今日進宮朝賀。此刻先遣人來送禮請安。”
說著,便將禮單送上去。
元春接了,看道是:“上用的妝緞蟒緞十二匹,上用雜色緞十二匹,上用各色紗十二匹,上用宮綢十二匹,官用各色緞紗綢綾二十四匹。”
王夫人也看過,說:“用上等封兒賞他。”
因又命人回了賈母。
賈母便命人叫王夫人、元春、李紈等也都過來,將禮物看了。
賈母因說:“這甄家又不與彆家相同,上等賞封賞男人,隻怕展眼又打發女人來請安,預備下尺頭。”
一語未完,果然人回:“甄府四個女人來請安。”
賈母聽了,忙命人帶進來。
那四個人都是四十往上的年紀,穿戴之物,皆比主子不甚差彆。請安問好畢,賈母命拿了四個腳踏來,他四人謝了坐。
賈母便問:“多早晚進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