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能睡個安穩覺,腦海一片空白,即將睡熟之際,一聲爆炸聲伴隨著地動傳來。
困意瞬間消散,沐言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他掀開被子,光著腳丫下床。
帶了點脾氣的一把拉開門,走廊裡有不少房門打開,全都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病人,沐言的火騰的一下升起來了,也不知道哪個龜孫,半夜不睡覺搞那死動靜,讓他發現是誰,非扒一層皮不可。
他往右一探頭,眼珠子瞪的極大,就差點飛出眼眶了。
院長室的門,何時不見了。
走廊裡的一側牆壁,也沒了!
冷風嗖嗖的往裡灌,他感受到一股涼意爬上心頭,風不是普通的風,無形無色,卻令他有些忌憚。
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外麵鑽進來,落於走廊上,走廊裡很多雙眼睛的目光聚焦在黑發少年身上,破壞了牆壁,他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嘴角尷尬的抽動兩下,手指一動將牆壁修複完畢。
“沐先生,真是抱歉。”少年有禮貌的道歉,與之前一副冷漠的表情形成了反差。
嘖嘖嘖……
沐言砸吧著嘴,“好好睡覺ok?你們這樣搞,誰還能睡得著覺?”
沒脾氣都是假的,要不是對方實力強,沐言非得修理一下這損孩崽子,今天也不知道犯了什麼大忌,鍋從天上來,想刀人的心情壓不住。
不等黑發少年說什麼,沐言直接關上了門,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他才剛醒,意識還有些迷糊,睜開眼看到了一個影子站在床前。
內心咯噔了一下,嚇得他一下子醒了,一點也不困了。
看清楚那個人影,沐言抿著嘴唇,留戀人生嗎?好像沒有,有點想死的心情。
大半夜站人家門口,大白天更直接,站在床前,一想到沈聽白注視著自己睡覺的麵容,用一種異樣的表情盯著,想象不來,太可怕了。
沐言的小心臟禁不住嚇,喘了幾口粗氣,問道,“你,你站在這乾嘛?”
“給你送早餐。”
沈聽白將背著的手拿到前麵,一袋透明塑料袋,裡麵是香噴噴的烤串。
送早餐的方式,沐言挺喜歡的,他瞬間沒了脾氣,道了聲“謝謝”,將一袋子烤串打開,撲鼻的香氣,滿足了他所有的欲望,人生無悲無喜,隻有烤串最得人心。
沈聽白是全程看著沐言吃完了串,遞過去的串他一點也不碰,那意思,都要留給沐言吃。
人還不錯,暫且原諒了昨晚的行為。
沐言吃乾抹淨後,才想起來,黑發少年沒有跟沈聽白在一起,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猜測到一定是昨晚兩個人吵架了,所以才弄出那樣的大動靜,今天生氣了,沒有在一塊走。
黑發少年也不行啊,連個人都拿不下。
生氣了就應該哄一哄,要不按沈聽白的脾性,怎麼才能追到手?
沐言為黑發少年捏了一把汗。
他們兩個人最好走在一起,彆來煩自己。
“那兄弟呢,他怎麼不在?”沐言挑了挑眉,故意問道。
“他在門外,那裡。”沈聽白指了指門口,因為被沈聽白擋住了視線,沐言看不到門口,沒看到那裡還有個人。
今日的他倒是沒有露出要殺人的表情,可能是沈聽白視線之內,迫不得已隱藏情緒。
也就是說,沈聽白對自己越好,那黑發少年就越……懂得都懂。
沐言不想做他們的中間人,被傷的遍體鱗傷,兩個人複過曲折道路,最後成了一對恩愛又令人豔羨的情侶,被傷害的隻有他自己。
“你們聊哈,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沐言擺了擺手,往病房門口走。
黑發少年正在門口,將門口擋死,沐言皺著眉,說道,“兄弟,讓一下。”
少年單單的瞥了一眼,側開身,騰出入口,沐言火急火燎的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是真的怕了兩個人。
沐言出了病院,一路往金沙市方向趕,沒幾分鐘,趕到禁區入口,今日的入口還是圍堵著很多人,各國強者的臉色都不大好。
他湊到了白王身邊,問道,“他們這是咋的了,和誰欠了八百萬似的。”
“從那件事以後,沒有一個人出來,著急了唄。”白王輕描淡寫的回答。
“那咱們呢,有人出來嗎?”
“沒有。”
靈國沒有人出來,白王倒是一點不擔心,比他們鎮定多了。
沐言是病院也不想回去,任務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任務交給異人們練手,他今日無事,索性也守在禁區入口。
從大早上一直等到中午,熾熱的太陽高高掛起,在頭頂往下投射陽光,說實話,禁區入口有些冷嗖嗖的,沐言在這裡沒有感受到太陽光的溫暖,時不時從入口吹來一陣清爽的涼風,將身體的熱量吹走,還好沐言體質比較好,一時半會還能受得。
隻是這些人在這裡守了這麼久,沒見到一個人離去,這麼多人全都在寒冷刺骨的情況下堅持著,真有毅力。
也是,異人的身體零下一都能抗住,實力越高,越能扛凍,沐言隻是冷不丁的感受到一絲絲涼意有些不適應,一直呆在這,或許就不會有這種想法。
沒準都已經適應了天氣,反正又凍不死,冷不到哪裡去。
沐言又堅持了一下午,差不多到傍晚時,他快馬加鞭回到了病院,晚上必須住在病院,白天還好,可以隨處走動,夜晚發生了什麼事,就算覺察到,也不能從深夜中行走,病院內最大的禁忌。
“禁止夜晚在外麵走動”
昨夜走廊都破開了個洞都沒事,沐言也是覺得現在夜晚沒什麼大事,咒枷風波過去,噬心蠱暫時沒有病人感染,這樣想著,於是,他開始鬆懈了。
半夜查完房,照常睡覺。
早上去守禁區門。
又過了半個多月。
禁區入口還是沒有人出來,排除掉他不在的夜晚,入口中無一個人影。
夢語那邊也是,靈王至今未歸,到底發生了何事,在外麵的他們如何能知曉。
白王麵上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早已泛起驚濤巨浪,她擔心靈王,也擔心道天王,花王,兩邊都沒有什麼動靜。
靈國正處於用人之際,沒太多時間耗下去,最近各處動亂,從未有鬼巢風波的邊遠地區也發生了變化,而且也正好在血色十字出現的前後腳,要不是沐言出手,邊境地區得損失多少異人,沒有強者出手,就得用異人的命去挽留普通人的命,雖不劃算,可這就是作為異人的職責。
白王深深地望著禁區門戶,在內心長歎一口氣。
沐言將白王的表情儘收眼底,沒有說話,安慰要分情況,無法掌控無法想象的後果根本沒辦法去安慰,要說實話,還不如沉默是金。
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夢語也進過一兩次,那裡麵的鬼不算很強,頂破天了也就是一階聖靈,其餘的是禁區鬼王,靈王是一個王,按理早該出來了,而且就算遇到了禁區鬼王,一階聖靈,謹慎點也能躲過去,除非他去搶奪禁區最深處的禁物。
若是禁區深處還能理解,主要沐言可從未在夢語中找到質量極高的好東西,他還是有點擔心靈王,一旦跑入最深處,那可不是一階聖靈的天下,禁區最深處,隻有一條血河懸於空中,直通南北,是許多聖靈的埋骨之地,河水是聖靈的血液,葬送了多個聖靈,血河也就變得愈發強大,占據了禁區深處,橫衝直撞,沐言曾在河水裡看到了至少十根不同聖靈的骨頭,感受到不同陌濃度的氣息,夢語之所以存在的聖靈比較少,也是因為血河的緣故。
序列十八,可能是人類根本未涉足到血河,從未到達過深處,親眼見到了宏偉壯觀的場景,也不會覺得夢語是塊供人享用的大蛋糕,它的名次隻會更前。
沐言轉頭離去,回到病院。
沈聽白,黑發少年還在病院裡,看到他回來,兩個人的神色各有不同。
沐言隨意打了聲招呼便去了一棟。
“喪燭,寒水……守好病院。”沐言放心的把病院交給它們五隻大鬼。
又去三棟,囑咐了幾隻鬼王幫襯著一棟,等沐言回來。
夢語沒什麼危險,所以此去時間不會太長,沐言算過了,大概兩天左右,兩天,病院應當不會出事,出了事也有禁區鬼王頂著,怎麼也能等到沐言回來。
何況病院裡現在還有兩個實力高深莫測的顛公,他們解決不了的事,沐言在也沒辦法。
他頭都不回的離開了病院,飛往北國邊境。
底下的風景一閃而過,萬水千山,有情侶幸福的擁抱,有忙碌的上班族,小孩子天真爛漫的笑容,就是因為有異人的存在,才能換得人們豐富多彩的生活。
沐言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同樣肩負著異人的使命。
出了國境,按照腦海中的記憶,來到了北國邊境,夢語禁區入口,隨後毫不猶豫的進入。
沒有什麼不適應,沐言像回到家了一樣,嗅著空中散發的腥氣,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幾口。
記憶回歸以後,他就格外喜歡禁區的環境,有一丁點融入不了現實世界,和人的交流方式,一言難儘。
沒有恢複記憶之前,沐言也是有點社恐的,不樂意去人多的地方,但他是個敬業的演員,變臉變的超級快,平時交流什麼的,雖然社恐,簡簡單單敷衍就過去了。
相比較人類,他還是喜歡跟鬼物打交道,它們的情緒多樣化,說錯了話,有時候它們也不會覺得哪裡不對勁,反正特彆好相處就對了,人心如大海撈針,在深不見底的海水中摸索,恕沐言沒那個本事。
他舔了舔唇角,騰空而起,俯瞰禁區內部,一片迷霧區,高樓區,荒墳區,再往遠看,視線模糊,看不清晰,這就是禁區的詭異之處,沒有實力,隻能看到這麼多。
沐言腳步一踏,飛到了迷霧區,尤記得,迷霧區儘頭再穿過一片高樓,一個繁茂森林中,一條青石階小路,是通往深處的必經之路。
過程很複雜,過去了太久,沐言腦子有點混亂,反正大致是那麼個路線。
他到達了迷霧區,剛鑽入迷霧當中,一股陡然增強的重力,好似背上馱了個五指山,被迫落回了地麵。
砰——
地麵塵土飛揚,一座小墳被踩冒煙了,沐言落地的重量可想而知。
墳頭的一隻鬼悄悄探出頭,看到了活人沐言,一雙興奮垂涎的雙目一眨不眨。
沐言感受到了背後灼熱的目光,側頭一瞥,冰冷無波的眼神輕輕掃過,一隻個頭半人高的小東西摩挲著手掌,猙獰的巨口牙齒密密麻麻,一圈一圈的,咬合力看著超級強,換一個人類,它可以隨時咬碎那個人的腦袋,身上任何地方,可它的目標是沐言。
禍害遺千年,沐言曾經殺了多少人,照樣過得有滋有味,現在站在人類的立場上考慮鬼物的心思,彆有一番趣味。
“小東西,把你的口水收一收,惡心到我了。”
沐言嫌棄的後退一步,怕小鬼的口水沾到自己身上。
小鬼狐疑的舔了舔嘴角,將口水收了回去,可把沐言惡心壞了。
“哎呦我去,沒眼看沒眼看,鬼界中怎麼出了個你這樣的,太丟鬼的臉了。”
沐言打了個寒戰,又往後退了一大步,那嫌棄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一個同族不學無術的敗類,若是他沒有鬼的經曆便好,可惜,他曾經是鬼穀之主,半神之軀,叱吒風雲,淩駕於眾多人族之上,從未像這隻小鬼一樣,垂涎的打量著人類,太丟人了,乾脆殺了算了。
內心有了想法,沐言就想方設法去實行。39288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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