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上樓後,樓梯間徹底沒了腳步聲,兩隻鬼王人性化的鬆了一口氣。
“幽,他回來了,瘋子居然回來了,我已經一百多年沒經曆過地獄折磨,如今怎麼辦,今後該怎麼辦!”
青年越說越激動,手指用力,指甲深深陷入了肉裡,他的身體大幅度顫抖。
按理說鬼沒有汗液,青年的後背卻糊上一層冷汗,衣服緊緊黏在身上,隻要風一吹,或許就能再次體會到百年前每一天置身地獄的孤獨。
可怕又充滿痛苦的回憶又要再次重演,他怎麼可能不怕!
幽望著樓梯口發呆,“喪燭,他這次帶回來個人,四百年了,這還是院長第一次親自帶人回來。”
而且,剛剛院長有意不讓自己戳破身份,是不是為了那個人?
如果是的話,那得儘快告訴其他幾個鬼王,彆上趕門子送人頭。
“我們有事做了,走,趕緊回樓上。”幽拍了拍喪燭的肩膀,“沒準那位就是院長找尋已久的人。”
病院建立時間久遠,他是第一個進入病院,是除三位院長之外最強大的鬼王,接收病患,擴建病房都是他一手操辦,除了院長時不時發瘋之舉,剩下就從未插手病院之事。
一次偶然得知院長在尋找一人。
跨越幾百年之久的情,幽深知院長對那人的執迷,如果能牽製院長的人真的出現了,那可真是可喜可賀。
……
四樓和其他樓層都不同。
這裡像是廢棄的醫院,牆壁上滿是汙血,汙泥,地上的瓷磚一塊好一塊壞,走起來坑坑窪窪的。
老舊的燈滋滋地響,走廊裡忽暗忽明。
還亮著燈的隻有一間關著門的房間。
而若有若無的爭吵聲,聲音來源就是前麵那間病房。
遲予安往前走了幾步,由於沒有門窗,隻能打開門才能看到裡麵的情況,他沒有一絲遲疑,伸手推門。
短短的幾秒鐘,沐言的神經崩緊,眼皮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就開門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
就仿佛麵對一窩子地獄爬出來的惡煞,他頭一回堅定想法,伸手去阻攔門的打開,可惜已經晚了。
兩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後。
是一男一女,他們的麵容與人類無異,身上無不散發著世間最邪惡,瘋狂的氣息。
“哥哥姐姐,我想看胸口碎大石,看完節目還要玩牌,諾諾今天還要贏,要贏!”
屋裡傳出一個小女孩的笑聲,清脆悅耳,像銀鈴一般的動聽,然而一字一句中卻夾帶著埋藏於骨子裡的惡毒。
站在門內的女子身材高挑,黑長直發及腰,她抬起呆滯空洞的眸子,看到遲予安時,登時變了臉,眼神中流露出深深地懼意。
察覺到女子的變化,青年男子滿臉狐疑地來回打量遲予安和沐言。
“不就是一個比較厲害點的人類,水玉,你在怕什麼?”
“平時仗著比我早來五十年作威作福,今天可算是讓我大開眼界。”
男子忍不住放聲大笑,指著水玉的鼻子嘲諷,他打量遲予安的臉蛋,“這小子看著全身皮薄肉嫩的,一定非常鮮美,正好老子好久沒吃肉了,就拿你開開胃。”
“食肉,閉嘴!”
水玉瞥了一眼遲予安,見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內心怒罵食肉鬼傻X,一隻纖纖玉手伸出,快速抓向食肉鬼的脖頸,黑色長指甲長出,鋒利如刀,出手十分刁鑽冷硬,直接就是鎖喉取命。
一股強烈的陰氣彌漫,布滿了整個走廊。
食肉鬼沒想到同類會貿然出手攻擊,他被嚇了一跳,來不及反應。
一隻手掌不留餘力地掰斷了他的脖子,在同一時間內,食肉鬼出不了手的情況下,水玉的後背張開五隻蔥白玉手,爪子成刀,快速抓撓他整個身體。
一塊一塊的血肉碎片撕扯下被她吃進嘴裡,沒到半分鐘的時間,食肉鬼的身體全部被水玉吞噬掉,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她滿身滿臉全是汙泥,藍白色病號服已經臟的不成樣子,適時打了個嗝,一副吃飽了的樣子,低眉給二人讓開了門口。
沐言,屋子裡被五花大綁的花王,還有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都懵逼了。
隻有遲予安內心對水玉給予讚許,要是自己出手解決,病院裡就不存在食肉王這隻鬼了,反正他不在乎病院實力強弱,本就是閒來無事創造的,全都殺了又可惜,想著沐言看不慣的可以讓他殺來解解悶。
如今水玉動手,利用病例單可以複活食肉王,充其量兩鬼之間加深了恩怨,他自己還沒小氣到複活食肉鬼殺了解恨的程度。
“不錯,免貴病院風氣真棒,想必院長一定是一位風流倜儻,治理有方的領導,我來這一趟算是學到了。”遲予安自顧自走進病房裡,心情甚好,要去解開綁著花王的繩子。
繩子是非常普通的,就是上麵流動著一圈密密麻麻的猩紅死字,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喂,你個小白臉彆碰她,信不信我吃了你!”
小姑娘憤憤地一拍桌子,桌子承受不住壓力從中間碎成兩段,撲克牌灑落一地。
遲予安楞楞的轉頭,像是聽到了人世間最可笑的笑話,手指指著自己,嘴唇上揚勾起笑容,“小朋友,你說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