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符亞戊的發問,李畀倒也沒有聲嘶力竭的無能狂吠。
“老將軍何須多言,今日既敗,不過一死而已。”
“一死?”長安侯嗤之以鼻,“死容易,可你死後,有臉去見奉高侯麼。”
李畀深深埋著腦袋不言語。
“當年北上攻燕,老夫也曾與李塗共事。相比較汝父之勇,孺子要差許多。”
“生死皆由老將軍,何須牽扯這些。”李畀咬牙。
“嗬。”長安侯搖搖頭,旋即問道:“濟北反賊手中有多少人馬?”
殷蛟捧著甲胄立在一旁,聽見這句話才明白符亞戊不是專門過來羞辱這個人的。
可他會回答嗎?
“濟北國三萬兵馬已儘出。”李畀回答。
我靠,你都不扭捏一下嗎?
這麼容易就給我宗室王叔賣了?
殷蛟在一旁十分無語。
符亞戊心中暗自計較片刻,認為李畀所言,和他們的細作打聽的消息相差無幾。
看來是沒說謊。
符亞戊一揮手,“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
至此,長安侯也作秀成功,給下麵的小卡拉米們看的著實感動的不行。
身為長安侯,輔國大將軍,居然還幫忙一起打掃戰場,真是個體恤下屬的好將軍。
殷蛟將甲胄交給軍需官,自己也跟著符亞戊返回中軍大帳。
身為親兵,自然時刻伴隨符亞戊左右。
此刻,一場軍事會議,正式開展。
軍中倒是不講究跪坐,盤腿坐,屈膝坐,席地坐都行,隻要你彆玩行為藝術都可以,沒那麼多講究。
居於正中首位的自然是輔國大將軍符亞戊,以及立在他身側,隨時準備打下手的小卡拉米殷蛟。
此外,還有六副將。
殷蛟大致掃過一眼,發現這六位副將基本上都是中年男子,沒有幾個年輕的。
共同點的話,大概就是這些人都留著濃密的長髯。
最讓人受不了的應該就是名為百裡弇的副將,因為他又胖又黑,而且還是絡腮胡。在殷蛟看來,這人簡直就是活李逵。
“大將軍,按照吩咐,我們並未追擊殷平德。現在,想必他已逃回定陶。”說話的是百裡弇。
他聲音沒有如他麵孔那般粗獷,反而很有磁性。
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音啊,殷蛟詫異得多看對方一眼。
“大將軍,為何不連同殷平德一起擒下?”一位副將不解。
長安侯壓壓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是故意放他走的。”
故意?
除卻百裡弇,眾人麵麵相覷。
似乎是看出他們的疑惑,符亞戊輕聲一笑。
“濟北王算什麼,不過是解乏而已。今夜慘敗,他必定會後撤。可若他後撤,以後就會變成一個不小的麻煩。
所以,我得讓他繼續留下來。”
百裡弇稍作思忖,說道:“大將軍是準備詐敗?”…。。
符亞戊擺擺手,“哪有贏了詐敗的,明日起,命兵卒大肆修築營壘,不必小心謹慎。”
一旁的殷蛟眼珠子轉轉,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這麼做,無非是用行動告訴濟北王。
雖然我贏了,但是贏的不輕鬆。不僅不輕鬆,我還因為被偷襲不能主動出擊。
如此一來,濟北王或許不會急急忙忙逃遁。
可這麼做,有什麼用?
能打敗濟北王?
不對,這老登肯定還有後手。
後手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