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出來乾的是押運,車隊裡沒有專設囚車,秦康和那個女孩與老者一齊被關進了貨車尾廂。
方方正正的空間裡,有三分之二堆疊碼放了規格一致的泡沫塑料箱,想來裡頭裝的就是金槍魚,貨廂內彌散著魚腥,揮之不去。
他們三人涇渭分明地各自占了兩處角落,蹲坐於貨廂地板。對麵則擺放了兩張馬紮,其上有兩名人族探員虎踞龍盤,借著從頂棚射落的昏暗燈光,眼珠子早粘在了那女孩身上。
她雙目緊閉,失了血色的瓜子臉白得近乎透明,深色羽絨服和褲子上各開了一處血洞,隨著車身搖晃似乎仍在冒血,將衣衫也浸染得滿目汙黑。
車隊出發前,探員們處理過同伴傷勢,秦康眼見著他們從車裡拿出了急救包。不管怎麼說,對重傷俘虜連塊紗布都不想給也太不人道。
“喂!你們放著她不管等血流乾,當這是上刑啊?還不如給個痛快呢!”
少女沉重的眼皮抬了一下,又長又彎的睫毛上已凝住了冰霜。
兩名探員從馬紮上起身,眼睛落在秦康身上,腳下卻在少女身旁駐足。
“調查局辦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個犯人插嘴了?不過嘛……”
其中一人蹲下身,在少女冰雕般的臉蛋上掐了把:“你倒也是提醒了我,吃餃子玩婊子都要趁熱,放涼了就不對味兒了!”
少女猛地睜眼,兩點寒光在星眸中一閃而逝。
另一個站著的探員咦了聲,抬腳間感到從地麵上傳來阻力,原本平整的地板變得像濕麵團一般,將他的兩隻腳都陷了進去,沒入鞋麵。
探員俯身,一記響亮的大耳刮子抽上少女臉頰,少女嘴角溢出鮮血的同時,探員的兩隻腳也擺脫了束縛。
“臭婊子!都傷成這樣了,還敢使壞呢!”
一旁被反銬住雙手的老者突然暴起,用頭撞向那名站立的探員。猝不及防間,那人被頂得一踉蹌,後背砰一下撞上了緊閉的貨廂門,借著這股勢才伸手將老頭架住。
老者發出嘶喊:“不許欺負雪兒,有什麼事衝我來!”
探員兜底一拳重重招呼在老頭小腹,把他打得躬彎了腰,隨即又猛推了一把。
老頭摔在地板上連打了幾個滾,撞上了堆成小山一樣的泡沫箱才停下,兩腳一挺竟自人事不知。
女孩驚叫出聲:“吳叔!”
那探員上前探過老頭鼻息,又甩動著腕子,朝向女孩步步逼近:“這老東西可真不走運,昏過去可就看不見咱哥倆是怎麼玩他水靈靈的大侄女了!”
“喂!我不說話,都當我不存在是嗎?”
兩名探員一齊轉過頭,燈光昏暗的角落裡,看不清秦康此時的表情,隻見兩粒寒星熠熠生輝。
“嘿,又來了個硬出頭的!”
“有白戲看還嘰嘰歪歪的,沒苦硬吃嗎?”
說話間,兩名探員已圍上了秦康身邊,他也背貼著貨廂壁板站起了身。
視線在兩位凶神臉上掃過,秦康嘴角微微一勾:“彆誤會。我隻是覺得搞出動靜有點大,怕驚動了其他人。兩位介不介意睡一覺?”
兩個探員對視一眼,各自掄起老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