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諾忿忿地揮拳砸了兩下空氣,仿佛那裡是蓬佩奧父子兩個的頭。
江北也聽得胸口有了絲慍怒,生活已經水深火熱,可總有人還往下麵添柴旺火,問道:“人們這麼欺負索菲婭,鎮務廳就沒做過什麼麼?”
“鎮務廳?”格斯諾眼睛一睜,哼了一聲,“鎮務廳才不會管索菲婭的死活,塞西格鎮守和道格是好朋友,道格能當上閃金鎮的礦場主,就是塞西格在背後保的他。
也就是索菲婭有點運氣,正好趕上斯皮爾全家被燒死,人們很關注這件事,塞西格和道格才把那座宅子還給了索菲婭,否則早把她趕走了。這兩個家夥肯做出讓步,肯定是做賊心虛,斯皮爾全家的死說不準就是他們兩個一起策劃的。”
江北來到閃金鎮時,鎮守塞西格正好去赤脊山的湖畔鎮出公差,到現在還沒回來,隻聽說過對方是暴風城一位老勳爵的後代,但一直沒見過本人,無法作出評判,又問:“教堂也什麼沒做過麼?”
話剛出口,他就覺得這個問題問蠢了,以多米尼克的性格,肯定要削尖腦袋加入鎮守和礦場主的陣營,不可能理會索菲婭。
果然,格斯諾用鼻子“嗤”的一聲,表現得比江北提起鎮務廳時還不屑,但身為教堂的一名僧侶,沒有褒貶主祭多米尼克的為人,歎道:“老師,說句不該說的,你覺得聖光真的會照耀所有人麼?我覺得有點懸。”
“嗬,”江北笑了下,“聖光之道永遠是死的,不會自己跑去指引民眾,關鍵在於傳播它的人,你一個僧侶不信仰聖光,不怕托馬斯主祭打你的屁股麼?”
“主祭信不信聖光還兩說呢,”格斯諾“嗤”的一聲,又覺得這樣議論一位主祭不合適,改口道,“主祭信不信仰聖光先放在一邊,我覺得索菲婭肯定是不信的,我總愛偷看她,除了她美麗,其實還因為她總讓我想起我自己,我是孤伶伶長大的,一想自己受過的苦,我就很想幫幫她,可惜我又沒那個能力。”
他話鋒一轉,又落到了讓江北教自己聖光術上,“老師,你就教我幾招實用的,我也好幫幫索菲婭,我天天背那些書,背得人都傻了。”
“你自己對聖光的信仰都不堅定,又怎麼用聖光去幫助其他人?”
話說到這裡了,江北順便點撥了一下這孩子。
“任何人想要強大,首先要樹立本心,才能事半功倍,格斯諾,你為人聰明,但缺少耐性和韌勁兒,我讓你背那些教義,不是讓你去背裡麵的字和句子,而是讓你從字裡行間找到自己的本心,等你找到了,不用我教你,自己也能想辦法變得強大起來。”
格斯諾隻是性格有些油滑,頭腦還是很聰明的,聽到這番話,莫名覺得很有道理,低著頭默默思索起來。
“說了這麼久,你也該下去背教義了,”江北瞧格斯諾的模樣應該是聽進去了,“等你找到本心,我自然會教你實用的本事。”
“哦,”格斯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向外走去,但剛出門又回光返照般竄了回來,“不對啊,說著說著索菲婭,我怎麼被你晃點走了,那索菲婭怎麼辦?”
“你不是說索菲婭不信聖光麼,那我就讓她信,”江北淡淡笑道,“聖光或許缺席過一段時間,但從現在開始,它又照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