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灑落,
驅散了西南夜晚的寒冷以及水汽,給昆明城鋪陳了一層金色外衣。
昆明城北側中天街,兩旁店鋪林立,人聲鼎沸。
頗具盛名的演武堂就坐落在街道儘頭,
演武堂坐北朝南,占地麵積廣闊,建築風格古樸莊重,飛簷翹角,雕梁畫棟。
大門兩側,各立一尊栩栩如生的石獅,
它們目光炯炯,注視著往來行人。
此時,原本有些沉寂的演武堂漸漸變得熱鬨,
一輛輛馬車以及駿馬趕到,富貴氣息撲麵而來,
騎乘駿馬以及乘坐馬車的,都是二十餘歲的年輕人,
臉上帶著桀驁不馴,神情倨傲。
他們來到此地後,視線來回掃視,
很快便發現了坐在演武堂門口的馮斌。
其中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見到馮斌,有些不客氣的開口:
“馮斌,陸將軍人在哪?”
“就是啊,陸將軍人呢?怎麼沒看到?”
周圍有人附和,視線來回掃動,在人群中尋找,帶上帶著一些熱切,
可看來看去都是熟麵孔,一股失望的情緒開始蔓延。
在如今的昆明城,陸雲逸的名頭被馮斌已經沐晟宣揚的儘人皆知,
在場的諸多少年都將其當成榜樣,隻因他們都是差不多的年紀,
他們做不到的事,有人卻做到了,他們自然心生佩服。
馮斌慢慢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有些輕蔑地掃視了在場眾人一眼,出言訓斥。
“嚷嚷什麼啊,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身無寸功,足無寸土,還想著讓姐夫等你們?你們臉大嗎?”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麵容古怪,話雖然難聽,但道理卻是不假。
“陸將軍什麼時候來?這麼早叫我們過來作甚?”
最先開口的年輕人臉上帶著些許困意與不滿。
馮斌瞪了過去,雙手一叉腰,臉上露出不耐煩:
“寧忠,怎麼回回都是你嚷嚷,姐夫什麼時候來我怎麼知道,
要是不想聽就痛快回家,沒人攔著你。”
黑衣少年寧忠是雲南都指揮使寧正的長子,
二人向來有些不對付,一旦遇見就是唇槍舌劍。
寧忠盯著馮斌,聲音從牙齒中擠了出來:
“馮斌,我看你是討打!”
馮斌也毫不客氣,拿起身側所放的一柄寬刃長刀,猛地將其抽了出來,
陽光揮灑而下,其上的陰森寒芒不加掩飾,
早就有人注意到了這把古怪長刀,也有一些聰明人認出了這長刀。
寧忠就認識此等長刀,不由得瞪大眼睛:
“這刀你是從哪來的?”
馮斌冷哼一聲,嘴角露出一些輕蔑笑意,
將手中長刀揚了揚,似是要讓所有人看到,而後有些炫耀地開口:
“初次見麵,姐夫說我能成為雲南第一勇士,
特地將麓川第一勇士的長刀送給我,以作激勵!”
嘩——
些安靜的氣氛頓時炸開,
不知多少人的眸子投了過來,死死地盯著那長刀,麵露嫉妒。
長刀自然是哪裡都有,憑借他們家中權勢,打造一把這樣的長刀不在話下,
但長刀不貴,貴的是使用長刀的人。
罕拔麓川第一勇士的名頭已經喊了許多年,並且其戰績就擺在那裡,
整個麓川除了國主思倫法能與之匹敵,其他人都要為其馬首是瞻。
如今,他的長刀出現在這,罕拔的下場已經可以預見。
也印證了昆明城中的一些傳言,罕拔戰敗被抓。
就在這時,街道儘頭陸陸續續出現了一些中年人,
他們或騎馬,或乘坐馬車,
臉色嚴肅到了極點,雖然未穿甲胄,但身上的軍伍氣息不加掩蓋,一眼便能看出是軍伍中人。
在場不少年輕人發出一聲驚呼,
“爹?”
來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麵露古怪,他們的爹怎麼來了?
很快,清脆的馬蹄聲以及甲胄碰撞聲響了起來,
一隊五百餘人的軍卒從街道儘頭衝了進來,刹那間肅清道路,
原本往來行人以及商販都躲在軍卒身體之後,不敢說話。
就連那些囂張跋扈的年輕人都不由的閉上嘴巴。
此等衛兵,在整個昆明府,也隻有一人能夠享用。
不出他們所料,象征著西平侯府的碩大馬車緩緩出現在街角,
領頭的衛兵高坐戰馬,視線掃視四周,
每當有人與其對視,都不由自主地低下腦袋。
西平侯的衛隊。
演武堂門口喧鬨的氣氛一點點平緩,取而代之的是寧靜。
不多時,馬車緩緩停下,
略顯巨大的帷幕輕輕拉開,在場一眾人剛想低頭參拜,
隨即麵露愕然,出現在視線中的,不是西平侯。
而是一位臉色有幾分黝黑,看起來十分年輕的英俊年輕人。
他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臉色沉凝,銳利的眼神掃視四周,
讓在場之人不由感受到了一陣壓迫,似是來到了洶湧廝殺的戰場之上。
一聲驚呼到了沉寂,
“姐夫!”
直到此時,眾人才麵露恍然,原來他就是陸雲逸。
可隨即,他們的臉色便再次古怪起來,
尤其是那些三四十歲的軍中宿將,
悄無聲息瞥了一眼身旁的兒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麼一比,差距有些太大了。
回去要好好教訓一二。
陸雲逸掃視一周,將眾人收入眼底,隨即跳下馬車,
他沒有說話,而是回頭攙扶另一道從馬車中鑽出的身影。
來人不少人認識,西平侯府三女沐楚婷,也是明日大婚之人。
當二人站在地上時,不少人暗暗挑了挑眉,果然是郎才女貌。
直到此時,陸雲逸打量起在場眾人,
“本將奉沐侯爺之命,特來演武堂授課。”
陸雲逸聲音沉穩,帶著肅殺以及官威,
與之相比,先前的少年吵鬨倒是有些稚嫩。
這時,為首的一名中年人邁步上前,微微躬身,沉聲開口:
“下官古浪衛指揮使齊博文協子拜見陸將軍。”
視線掃動,見旁邊的兒子還呆愣在原地,連忙用力一扯,
在他身旁的白衣公子頓時反應過來,連忙躬身:
“古浪衛百戶齊佐光拜見陸將軍。”
一時間,在場中人即便麵露古怪,還是躬身一拜,原本有些安靜的場景頓時變得喧鬨。
站在陸雲逸身旁的沐楚婷視線掃過四周,在幾人的臉上著重停留,
見他們也在參拜,她才算是反應過來,
身旁的相公,已經是軍中大員,雄踞一方。
沐楚婷側頭看去,年輕英俊的臉龐衝入眼底,讓她的呼吸微微有些局促,心裡無聲念叨:
“夫君這年輕相貌...倒是太能誆騙人了。”
見慣了大場麵,陸雲逸麵色不改,臉色如常,沉聲開口:
“諸位大人不必客氣,今日本將得閒前來授課,不知各位大人為何在此?”
古浪衛指揮使齊博文立在最前方,回答道:
“是沐侯爺清晨下的軍令,讓我等前來旁聽。”
“是極是極...”
不少人紛紛附和,表明了是上衙後突然接到的軍令,
這才放下了今日的事務,前來此處。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