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主將名為陸雲逸,乃北地邊民,是大明新貴。
在他身邊,有一位為劉黑鷹的副將,尤為好色。”
石文光沒有顧忌,就這麼在紅姬身上來回打量,
“尤其是如紅姬姑娘這般的成熟夫人,
他睡得女人,大多都是三十餘歲的年紀。
他的年紀不大,隻有十九歲,
大人們推測,是因為劉黑鷹打小與父親相依為命,沒有母親的緣故,
若是紅姬姑娘能把握住這次機會,
不僅能夠成為明人,還能成為權貴!”
“他...是副將?”
紅姬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光再次閃爍,整個人變得明媚動人,
就連聲音也不由自主的輕柔了許多。
石文光重重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喜悅:
“對對對,他與主將陸雲逸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
陸雲逸對其尤為信任,就連身旁的保護工作都是劉黑鷹負責,
大人們還曾說過,陸雲逸打小就傳授劉黑鷹行軍打仗的學識,
二人亦師亦友,隻要劉黑鷹肯收留紅姬姑娘,
就算是遊魚部儘數死完,你也能活。”
“為何?”紅姬聲音輕快了許多。
“陸雲逸深受大將軍藍玉看重,
在來到雲南後還成為西平侯的女婿,
在他身旁還有曹國公跟隨學習,
在這大明朝,還沒有比他更加背景深厚又本領高強的年輕將軍,
隻要你拿下劉黑鷹,有陸雲逸庇護,
就算是你是罪大惡極,也無人能動你!”
紅姬大大的眼眸充滿嫵媚,略帶薄紅的嘴唇微抿,露出看待獵物的渴望神情。
石文光快速開口:
“隻要紅姬姑娘能放過我,我會給你銀子...也會給你身份,也會幫你接觸那位劉將軍。”
他此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危難之際,就要將所有籌碼都拿出來,換得一個脫身之機。
紅姬麵露異色,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看著石文光:
“今日曹國公送來了一封勸降信件,
遊魚部無法反抗,
你們這些吃裡爬外的明人,就是遊魚部的投名狀。”
安靜的竹樓內刹那間氣氛凝重,石文光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他此刻無比慶幸自己的急智。
“還請紅姑娘搭救。”
紅姬不予理會,隻是輕輕打開房門,嘴角帶著一絲絲嘲諷:
“明人的將軍,還需要你來替我聯係?”
說著,紅姬抬起頭,看了看修長白皙的手指,眼神玩味:
“可莫要讓將軍誤會。”
石文光的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臉上露出憤怒!!
“你!!你恩將仇報!!”
“你的下場我已經告訴你了,如何是恩將仇報?”
紅姬側著頭看向他,眼中帶著思思嘲諷:
“不論是在哪裡,吃裡扒外的狗,都要做好去死的準備,難道石掌櫃還沒有做好準備?”
“走吧。”
空氣凝固,石文光臉色灰敗,旋即麵容扭曲,雙眼圓睜,心中憤怒再也無法隱藏。
他朝著紅姬衝了過去,想要將這個戲耍她的女人殺死。
“你才是狗!”
紅姬站在那裡,麵容平靜如水,仿佛石文光的憤怒與她無關。
她輕輕抬起宛如凝脂白玉般的修長白腿,
紅裙隨之翻飛,如同綻放的紅花,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
時間仿佛慢了下來,紅姬輕輕側踢,動作簡潔而有力,不帶任何花哨,
卻蘊含著足以撼動山河的力量。
如同秋風掃落葉,輕盈卻致命。
刹那間,石文光隻覺胸前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傳來,瞬間將他整個人掀飛。
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伴隨著驚恐,重重摔落在地,竹樓產生了輕微震動。
他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深挫敗,
憤怒幾乎讓他忘了,眼前這個女人,
掌控著遊魚部中的所有女人與孩子,是他們眼中的魔鬼。
紅姬臉色平靜,靜靜將抬起的腿放下:
“跟上來吧。”
...
不多時,遊魚部的最中央的廣場上,
百餘名白岩商行的夥計被押送到此,彙聚在廣場中央,
周圍是嚴陣以待的遊魚部軍卒,手中銳利長槍指著他們。
到了此時,即便是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對。
當石文光滿臉灰敗的來到此地後,隊伍頓時發出一陣嘈雜之聲,
“掌櫃的,發生了什麼事?”
“姓石的,莫非你想黑吃黑?”
人群中什麼樣的聲音都有,
這些精壯漢子不隻是白岩商會的夥計,
還有一些他雇傭而來的人,
一個孩子一百兩銀子,事成分給那些人十兩,
若是不成也有三兩,還能睡女人...
正是通過這些親密無間的關係,
白岩商行在大理府暢通無阻,黑白通吃。
但現在,以往這些石文光見到都有些自豪的隊伍,卻引不起他心中絲毫波瀾,
他隻是陰沉著臉,跟在紅姬身後,進入了阿普紮所在的竹樓。
屋內隻有阿普紮一人,
他如往常一般麵容平淡,眼神溫和,似是有著包容整個世界的涵養。
“族長,石掌櫃已經帶來了。”
阿普紮坐在上首,輕輕點了點頭,
沒有去看石文光,而是看向紅姬:
“紅姬,明軍就在城寨之外,你有什麼想說的?”
紅姬淡淡開口:“明人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阿普紮靜靜看著紅姬,輕輕一笑:
“做遊魚神的侍從不好嗎?”
“遊魚神擋不住大明刀槍。”
阿普紮臉上的笑容斂去,整個人變得古井無波。
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一笑:
“那便降了吧。”
石文光身體一軟,徑直倒在地上,渾身顫抖,眼神中帶著恐懼。
他心存僥幸,
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他有些乞求地看向紅姬,但紅姬卻沒有看他,
而是一臉複雜地站在那裡,大而明亮的眼眸中也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明軍給了三日時間。”
“死戰要堅決,投降要徹底,
三日與一日對明軍沒有區彆,卻關乎遊魚部事後的生死。”
阿普紮聲音中充斥著釋然,身體也不再是先前那般緊繃,而是微微佝僂了下來。
紅姬怔怔看著阿普紮,
她此刻內心極為矛盾,投降固然有成為明人的機會,
但如此輕易,不做抵抗的投降,
讓她覺得,這些年的努力白費了。
“兄長,你甘心嗎?”
阿普紮沉默,眼中閃過不甘:
“不甘又如何?世事就是如此。”
阿普紮輕聲開口:
“你我費儘心力,耗儘半生才堪堪得到的東西,
有人唾手可得,也可輕易摧毀,降了吧,就讓事情這般過去吧。”
“告訴族人們,遊魚神原諒了他們,明軍也會原諒他們,”
“一切,都是我的罪過。”
阿普紮身形緩慢轉動,從抽屜中拿出一份文書,輕輕放在桌上,
眼中露出柔和,看向紅姬:
“這一份名單記錄了族內孩子的身份,以及他們的父親,
將此物交給明人,你就能成為明人。”
阿普紮又看向癱倒在地的石文光:
“明人會原諒仇敵,但不會原諒叛徒,將他們關押,迎接明人入寨。”
做完這一切,阿普紮麵露追憶,
將身體靠在椅背上,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
八歲喪失雙親,十歲為奴,十四歲為兵,二十五歲為將,三十五歲為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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