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軍斥候部大帳之外,馮雲方找來的小推車整整齊齊放在眼前,並成一排,
陸雲逸與馮誠還有耿軍昌站在前方,
陸雲逸指了指前方的小推車,笑著開口:
“不知大人說的是哪兩種?”
馮誠與耿軍昌怔怔看著前方的小推車,眼中閃過了陣陣茫然,
除了他剛剛見過的兩種之外,還有四種推車,都與他們先前見到的有一些差彆。
二人對視一眼,決定先搞明白先前看到的兩種,
馮誠指了指前兩種,說道:
“這兩種,都司內也有一些推車,但還未見過如此省事的推車,是應天新研製的?”
陸雲逸麵露恍然,笑了笑上前一步給他們介紹,他指向那略顯矮小的四輪推車,說道:
“大人,此物名為折疊四輪手推車,並不是京中工匠所製,而是下官所改進。”
“你做的?”此話一出,二人雖然表情平靜,但眼中多了幾分好奇。
陸雲逸點了點頭,沉聲道:
“回稟大人,前軍斥候部因為經常要疾行趕路,
以往的獨輪手推車雖然省時省力,
但卻因為太過龐大無法拆卸繼而變得無法攜帶,所以卑職便想著,改成一些可拆卸的推車...”
說著,陸雲逸便一彎腰將那折疊四輪手推車提了起來,
用腳抵住平板,輕輕一推扶手,推車便折疊起來,
再握住扶手輕輕一拉,扶手便被拆卸而下。
至於下方的車輪,輕輕一按便掉落在地,至此手推車變成了一個平板以及幾個零件。
如今一幕對馮誠二人還是有幾分衝擊力。
展示完拆卸,陸雲逸又輕鬆地將其裝了起來,一邊裝一邊說:
“此物因為多了兩個軲轆,所能承載的貨物可達千斤,
隻是使用條件有些限製,隻能在地勢平緩的地方使用。
對了,因為部分結構采用了鐵質,所以造價要貴一些。”
“千斤?”
耿軍昌瞪大眼睛,尋常的獨輪推車也差不多能稱重千斤,
但那大了許多,也沒有這般方便。
馮誠再次發出疑問:“真是你研製的?”
陸雲逸笑了笑,解釋道:
“大人,卑職乃北地邊民,自幼好動,打小就喜歡鑽研這些物件。”
此話一出,馮誠不得不信,他將腰間彆著的千裡鏡拿了下來,給耿軍昌比畫了一番:
“這千裡鏡是他所研製。”
“什麼?”
耿軍昌頓時瞪大眼睛,怪不得他覺得陸雲逸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他連忙躬身一拜:
“陸大人,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見諒。”
雖然陸雲逸年輕,但耿軍昌已經無法忽視此人了,
千裡鏡對於戰事的幫助,他作為大理城主官,再清楚不過。
甚至,因為千裡鏡,此人可以留名青史。
“耿大人無須客氣。”
陸雲逸笑了笑,人的名,樹的影,在軍伍之中出名還是有幾分好處。
“這些都是可以拆卸的?”馮誠看向後麵五輛手推車,形態不一...各色都有。
陸雲逸笑著點了點頭:
“自然,前軍斥候部的軍械一切都以便於攜帶、方便軍卒為設計初衷,
而這些手推車雖然長相不一,但都在特定的環境下有所作為,
先前大人所看的隻能在平地使用,
另一種可以在乾燥的坡地以及陡坡上使用,麵對複雜的地形也能保持運力。”
說著,陸雲逸來到了第二輛手推車前,輕而易舉地將其折疊拆卸,
另外將其的兩個軲轆也卸了下來,複雜的推車變成了兩塊平板以及兩個軲轆。
接下來,陸雲逸又為其演示了其餘四種推車..
這四種推車大多是山地作戰使用,
尋常營地裡隻需要使用折疊四輪小推車以及二輪手拉車便足夠。
馮誠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直到陸雲逸介紹完,他輕輕點了點頭:
“本官現在相信了,前軍斥候部做了很多準備,
這些物件本官似是都有見過,但從未想過能如此改進,妙哉...
依本官來說,你不應當來西南打仗,而是應當去兵部任職。”
陸雲逸眨動眼睛,滿臉茫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言語了。
一旁,耿軍昌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道:
“陸大人,這些物件...大理府可否研製一二?”
見陸雲逸臉色古怪,耿軍昌連忙開口:
“陸大人放心,大理府不白用,
陸大人所部在大理府的所有花費都由府衙承擔,
另外本官還可以調撥一些軍械前來,供陸大人所部使用。”
“耿大人,您誤會了,陸某既然將這些東西做了出來,必然是要在軍中推廣,
耿大人若是覺得大理府用得上,儘管拿去便是。”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陸雲逸看向親衛,說道:
“去向軍需官索要這些推車的圖紙,快些。”
“是!”馮雲方連忙跑開。
此等一幕倒是讓耿軍昌不知所措,臉上的喜色無論如何也遮蓋不住。
“多謝陸大人,多謝陸大人!
下官先前所說依舊作數,總不能讓陸大人白忙活。”
陸雲逸笑了笑,知道了他心中所想,
如今大明沒有專利保護,看到什麼好用便用就是了,
此舉是找個由頭牽線搭橋,一來一回感情才能深厚。
“如今我部的確有一些軍資需要補充,多謝耿大人了。”
“好好好,陸大人隻要將名單送來即可,下官即刻準備。”
耿軍昌笑著點頭,隻要是來幫助大理府之人,他一定不會吝嗇!
馮誠瞥了他一眼,暗罵了一聲老狐狸。
而後,陸雲逸帶著馮誠在前軍斥候部營寨中到處逛了逛,
看一看軍卒們的精神麵貌以及各種新奇玩意,
不僅馮誠看得津津有味,
就連不通軍事的耿軍昌也察覺到了前軍斥候部的明顯不同。
不到半個時辰,三人又回到軍帳,
馮誠依舊坐在主位,陸雲逸與耿軍昌坐在下首,親衛奉上茶葉。
聞著茶葉的清香,耿軍昌麵露詫異,眼睛一亮:
“陸大人,這是應天的茶葉?”
“耿大人見多識廣。”
耿軍昌麵露感慨:
“老夫已經數年沒有回過應天了,自打老夫來到大理,
便整日提心吊膽,害怕那思倫法突然發兵攻打,
如今戰事終啟,心中倒是有一塊大石落地,
隻希望在今後戰事中,能夠將思倫法一舉打垮,讓雲南布政使司再無邊患之危。”
他說得情真意切,陸雲逸表情凝重,輕輕點了點頭:
“攘內必先安外,朝廷率三十萬大軍討蠻,此戰定然功成!”
“希望吧....”
耿軍昌喃喃開口,繼而說道:
“陸大人打算何時啟程去往雲龍永平一線?”
陸雲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上首的馮誠:
“一切憑大人安排。”
馮誠收起笑意,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沉聲開口:
“雲龍永平距離大理不過百裡,若是加急趕路不到一日便可抵達,不著急。”
說著,馮誠目光深邃了一些,從懷中拿出一封文書遞了過去:
“看看吧,今早急報。”
陸雲逸臉色沉重,徑直站起身拿過軍報仔細研讀,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
[月輪隱曜,夜風帶寒,
末將杜宇濤謹以血書,稟報前線緊急軍情。
麓川之地,叛首思倫法下大將思元亨,
糾集狼煙之眾,千騎如鬼魅,
破曉前遁入雲龍密林,越永平天塹,蹤跡杳然,猶如雲龍之隱。
此賊影偷偷,意在何方,難以揣度,
然其禍心昭昭,必圖我邊疆安寧。
末將憂心如焚,恐叛軍繞道奇襲,或擾我後方,或斷我糧道。
懇請府衙速調精銳,披甲執戈,
沿叛軍潛行之徑,布天羅地網,剿滅此獠,以安軍心。
同時,檄告四方,加強戒備,以防賊影分襲,擾我百姓安寧。
末將已令麾下將士,枕戈待旦,然孤軍奮戰,難克強敵。
唯望援軍早至,共舉義旗,蕩平寇患。]
看完急報,陸雲逸眉頭緊皺,前線的戰事已經變得如此糟糕了?
陸雲逸看向馮誠,試探著問道:
“大人,雲龍州與永平現敵了?”
都督馮誠臉色凝重,沉聲說道:
“還沒有,杜宇濤此言隻是為了預防於萬一,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