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明人重甲,大破敵軍(1 / 2)

隨著夜深,草原一點點變得安靜沉寂。

風,似乎也放慢了腳步,

在這無邊的夜色中輕輕踱步,帶著一絲涼意,拂過每一寸土地。

就在這片沉寂之中,兩千精銳騎兵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哈剌章營寨東側的緩坡。

他們身著夜色,馬匹的蹄子被麻布包裹,嘴也被布條纏住,悄無聲息。

戰馬低著頭,鼻孔中噴出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成霧,

它們肌肉緊繃,蹄子刨動地麵,

距離上一次肆無忌憚的衝鋒,已經過去了五日,

它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草原上疾馳,以釋放這些日子來壓抑的野性。

戰陣最前方,陸雲逸身姿挺拔、眼神銳利,

騎在一匹通體黝黑的高大戰馬之上,戰馬渾身毛發散發著黑色光澤,在微弱的星光下宛如一尊雕像。

陸雲逸麵容平靜,緊握韁繩,似乎對眼前之事毫不在意。

而其身後的軍卒似乎已經習慣了上官如此平靜,躁動的心也變得一點點安靜下來。

為將者,需臨危不亂,戰陣方能不亂。

軍卒們緊隨其後,眼神堅定。

戰馬訓練有素,步伐整齊,仿佛每一步都經過精確計量。

在這無垠黑夜中,他們悄無聲息地向前湧動。

整個隊伍散發出一種肅殺,

他們的存在,讓這片原本寧靜的草原都仿佛變得緊張。

這時,一名傳令兵悄無聲息湊了上來,是鶴慶侯張翼麾下。

他來到陸雲逸身前,問道:

“陸大人,鶴慶侯爺詢問,此戰哪位將領為先鋒?”

陸雲逸微微側頭,知道鶴慶侯來問詢的意思,便說道:

“此戰由前軍指揮使陸雲逸為先鋒衝陣。”

“是!”

傳令兵麵露詫異,道了一聲,便悄無聲息退去。

在他退去後,劉黑鷹也湊了上來,低聲道:

“雲兒哥,還是讓我先行吧,我皮糙肉厚,就算是有埋伏,也能多挨幾刀。”

另一側的武福六爺也說道:

“大人,屬下特意穿了兩層甲,還是讓屬下先行吧。”

陸雲逸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本將隻是個指揮使,何時就不用親自衝陣了,定遠侯爺每戰必先,難不成咱們比他還嬌貴?”

聲音傳出去很遠,不少軍卒聽到此言都心中一緊,麵露擔憂。

他們比誰都知道,前軍指揮使對大人來說隻是一個虛職,

真正在軍中分量已經與參將一般無二。

比如這守衛糧道,幾乎可以說是白撿功勞,

以一個指揮使的身份還不足以一力肩扛。

還有如今這奇襲,都是打過仗的好手,自然知道這是潑天大功,

主功在南方的正麵戰場,這是獲勝之基,

這襲營若成,至少也是輔功,同樣需要各部爭搶,

但軍報文書送到前軍,

大將軍的回複極為簡單,隻有四個字,

自行定奪。

如此殊榮與厚待,軍卒們羨慕得緊。

這也使得陸雲逸的安危已經不僅僅關乎自己,還關乎整個前軍斥候部。

陸雲逸無恙,前軍斥候部一飛衝天指日可待,

可若是他落個好歹,他們這些軍卒說不得還要被牽連,遭個無妄之災。

陸雲逸側頭,將他們關切的神情都收於眼底,心中暗暗歎息,

如今他麾下不過兩千人,就已經與他的殊榮綁在一起,

用力推著他朝功勞前行,麵對危險卻又使勁往回拖拽。

一個前軍指揮使尚且如此,他無法想象軍中諸多軍候身後背負的壓力有多大。

深吸了一口氣,陸雲逸抬頭看向那早已打開的營寨,沉聲道:

“我意已決,不必多說,傳令全軍按照方略行事。

劉黑鷹與武福六從左右兩側沿營寨邊緣前行,

將盤踞在外圍的百姓軍卒朝中軍驅趕,先讓這哈剌章營寨亂起來。”

話已至此,劉黑鷹與武福六抿了抿嘴,低喝一聲:

“是!”

見氣氛有些凝重,陸雲逸笑了笑:

“放心大膽地往前衝,

大將軍定然會在正麵戰場為我等牽製,好了,前行吧!”

....

前軍營寨,大將軍藍玉看著前方戰場以及手中軍報,麵容嚴肅!

一道道軍令下發,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已經有十餘名傳令兵跑了出去。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在正麵戰場創作最大的壓迫,

為東側的戰場創造機會。

最後,大將軍藍玉麵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氣,下達了最後一道軍令:

“全軍前壓,給老子將火炮頂到哈剌章營地的大門上!”

此時,哈剌章營寨前方緩坡上已經沒有了草原人的身影,也沒有了身形矯健的黑甲明軍。

取而代之的是步伐緩慢,身穿銀白色甲胄的壯碩軍卒。

甲胄複雜精妙,仿自宋國布人甲!

頭甲形如猙獰獸首,纓槍高聳,盔頂圓潤,頓項低垂,護住士兵的每一寸要害。

身甲由數百片甲片層層疊疊,緊密相連,如同魚鱗一般,形成一個整體,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護臂與護腿如同鋼鐵藤蔓,緊緊纏繞在士兵四肢,行動起來叮當作響!

甲重六十,輕易不會動用,

此行大軍十萬,帶甲三千,選精銳之卒穿之,唯攻城拔寨方可用。

此時,重甲方陣手持長槍大刀,隊列整齊,

朝著哈剌章營寨堂而皇之地碾壓而去!

在宋元兩國,重步兵重騎兵往往作為破敵斬敵,一錘定音之用。

但在明國,重步兵的存在隻是為了弓弩方陣與火器方陣前壓開路之用!

隨著大將軍藍玉一聲令下,三千步卒開始緩緩前進。

厚重的鎧甲可以讓他們無視天上的箭矢,隻專注眼前之敵。

他們每一次揮動武器,所帶來的都是一幅血腥場麵,

輕則斷臂,重則一刀兩斷。

哈剌章作為北元太師自然有其手段,

一隊隊騎兵主動出擊,迎著箭雨衝向前進的步卒!

“盾!”前線軍官毫不吝嗇聲音!

下一刻,整齊的軍陣多了一些縫隙,

數十麵方盾被體形尤為壯碩的軍卒抬了出來,嘭的一聲立在地上,通過特製的卡扣與左右兩邊的大盾相連。

盾牌上方,堆積上了不那麼厚重,但能抵擋箭雨的輕盾!

刹那之間,整個緩坡被盾牌擋得密不透風!

軍卒扭下長槍後端,用以支撐大盾以及地麵,再死死用身體將其抵住,

最後形成了三名軍卒三杆長槍共同抵住兩麵盾牌之場景。

“矛!”

甲胄碰撞之聲響起,長矛穿過了重盾與輕盾之間預留的空隙,露出鋒銳尖頭!

馬蹄聲響徹不絕,越來越近!

“阻!”

聽到命令的軍卒開始默默發力,

咬緊牙關,麵容堅毅,以抵擋後續的戰馬撞擊!

盾牌的作用不是防守,而是讓眼前的騎兵慢下來,

騎兵一旦慢下來,在成建製的步卒方陣麵前,不堪一擊。

馬蹄聲一點點靠近,十丈五丈一丈!

哈剌章營寨的騎兵義無反顧,毫無顧忌地撞了上來!

戰馬的哀嚎聲與血肉破碎聲不絕於耳,

盾牌上傳來的巨力讓守在其後的軍卒麵色漲紅,眼睛刹那間布滿血絲,鼻間流出鮮血,牙齒死死要在一起,滲出一絲鮮血。

“刺!”雄渾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繼續響起!

盾牌後站立的軍卒毫無顧忌地抽動長矛,再用力刺出,

每一次都能感受到血肉帶來的阻滯,

每一次抽刺,都能帶來陣陣慘叫!

特製帶有倒刺的長矛能帶來最大程度的殺傷。

一直到數百餘騎兵倒在身前,其身後騎兵的速度被騎兵屍體所阻滯,才堪堪停歇。

“散!”

“射!”

兩道命令接連不停,手拿盾牌的軍卒儘管已經渾身脫力,鼻中染血,

但還是用儘最後一絲力氣,

將厚重的盾牌依次挪開,分散,給身後軍卒讓開道。

敵軍攻勢得以阻滯,火炮率先發威。

巨大的炮彈呼嘯著飛向營寨,瞬間將木質的寨牆炸得支離破碎,木屑翻飛。

在步卒身後,手拿火銃的軍卒快步奔走,

在一個個身材高大的軍卒間來回穿梭,

手上動作不停,快速點燃火繩,

瞄準前方緩坡敵人的聚集地,沒有絲毫猶豫地扣動扳機!

猛烈的火銃齊射,砰砰砰的聲音炸響,草原上空氣仿佛被點燃。

速度慢下來的騎兵一個個倒下,

就算他們穿著甲,但身上戰馬卻無法抵禦撲麵而來的火銃,

紛紛發出哀嚎,一個個倒地不起,又或者來回撲騰。

與此同時,弓弩部隊拉滿弓弦,將一支支利箭射向營寨內。

箭矢如雨般落下,讓營寨內的草原人無法第一時間上前!

在火炮、火銃和弓弩的掩護下,明軍重步兵發起了衝鋒!

咚咚咚——

宛如巨象在大地上奔走,

他們呐喊著衝向營寨缺口,

手中的長柄武器揮舞得虎虎生風,毫不吝嗇力氣!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在此時,

將戰線壓前,懟倒敵人的嗓子眼!

....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